处便不由自主地疼痛及渴望着。
“明天爬不起来,可别怪我。”他哑声说道。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番能耐。”她说,身子已然轻颤不已。
“看看谁先求饶吧。”他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身下。
她才扬眸,便被他吻住唇,下一刻便酥软了四肢,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一夜贪欢,由着他几度狂野地将她抛上欢爱巅峰,连声音都叫哑了,才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只是,清晨时分,原本该累到不省人事的安西雅却突然醒来。
她移动了下身子,沙桀原本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便不自觉地将她揽得更紧。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前,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上天待她何其好,竟让她的生活有了再次圆满的机会。
这一回,她要挺身面对他的母亲——因为那是沙桀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这一回,她要面对她的父亲——因为如果不是他的嗜赌如命,如何能有今天这样独立自主的她。
她或者没法子感谢他,但她不恨了,却是真的。
毕竟,夏子初的事,让她惊觉了无常与时间的不待人。她现在只希望——
不要再有遗憾了。
血癌对夏子初来说,出现得太突然。突然到他还来不及接受,便要面对他只剩下几个月的事实。
生命中所有尚未实现的一切,都被迫要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完成。
在他躲起来不与人联络的日子里,他惊慌过、怨天尤人过,直到他发现没有事情是非得完成不可之后,这才真正地接受了生命期限只剩几个月的事实。
他想去的地方——阿尔卑斯、喜马拉雅、丝路、天山,他都已走过。当时天地广阔的感动还在他的记忆里。
而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兽医,这些年,也算是做得称职无愧。
他何其幸运,人生竟没有什么遗憾了。
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地爱过,也算是一种遗憾。
但夏子初现在只庆幸,韦树树没有像爱乔振宇那般地在乎他,否则他这一走,她的下半生会过得很辛苦。
夏子初在床上蜷曲如虾米,几度想起身,却因为没有力气,只好继续躺在床上——造血功能失调引起的贫血,让他总是处于无力且疲惫的状况。
医生强力建议他尽快住院,接受第一阶段的“缓解”化学治疗,先控制病情。但他怕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化疗的苦。因此,尽管她们两人急急催促,他却总是推说明天再说
要不是因为身体太难受,他有时甚至会想——生这场病也不尽然都是坏事。
夏子初看着窗外的蓝天,双唇扬起了一抹笑意。
窗帘今早是由韦树树代他拉开的。
她本日拎来的早餐是他最爱的那家清粥小菜,是她骑了半小时摩托车,去为他买来的。事实上,韦树树辞掉工作几天,她就已经在他身边陪伴了几天。
他们唯一短暂的分开,要不就是睡眠,要不就像此时——她出去帮他买他突然想吃的火锅。
夏子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抱着枕头,把它们当成韦树树——她柔软得不可思议,而且有种阳光和果香的味道。
叮当!
谁按门铃?树树和西雅都有钥匙。
夏子初勉强自己起身,走到门上的监看小孔望了一眼。
门口站的男子穿着一袭深蓝色合身西服,系着一款银灰条纹领巾,瘦高的模特儿身材并未减少他身上的权威感,只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他从韦树树的专访中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知道他是谁——
只是,乔振宇来做什么?
夏子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t恤、夏威夷海滩宽裤,却不打算更换——
这样的衣服穿来很舒服,而且树树也有一套。
夏子初推开门,与乔振宇打了照面。
乔振宇虽然已在征信社的报告中,知道夏子初生病,却仍没想到他竟已清瘦到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乔先生有何指教?树树出去了。”夏子初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乔振宇说。
夏子初虽然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他还有什么害怕之事呢?于是,后退一步,迎了他进来。
“坐着谈吧。你是怎么上来的?”
“楼下大门没关好。”
半个小时后,乔振宇走出夏子初的住宅,脸上一如来时般漠然。
乔振宇按下电梯按钮,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脑中却闪过夏子初方才的笑容。
那笑容有几分孩子气、有着一种温暖和包容,那笑容和韦树树是神似的。然而拥有这种笑容的男人,却剩不到几个月的生命。
乔振宇的心头蓦地抽痛了下,痛得他紧握住拳头。
生命长短或者无法掌握,但他相信总是会有些方法能让生命走得舒服一些。这事,他可以替夏子初办到。
所以,他才会走上这一趟——因为他知道韦树树会因为这样的安排而绽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