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的,等待苦难降临于亲爱的人。
黎雪英一席话将辛默的心都话到酸痛,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揽抱他在怀:“还有我,你信我。阿英……”
辛默忽然放开黎雪英,于大街上便半跪,三指并拢朝天:“阿英,你听着。我辛默在此发誓,从今日起,尔父母即是我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只要我有命活,我必护你与他们周全,如若违誓,死于万万刀——”
黎雪英慌张起身,两手并用捂住辛默的口:“你痴线!你发疯!”
辛默发愣片刻,忽然意识到这是头次见黎雪英口不择言,听他气急败坏,心中竟有丝窃喜。
他不顾满街围观的人,将黎雪英抱在怀中:“你信我,信我。”
怀中人先是挣扎,片刻后终于默不做声。
黎雪英的声音再次平静下来,但于那平静之中,辛默又听出一种别样的郑重:“默哥,我信你。但我并不愿你为我插手过多,你跟住我,麻烦只多不少。你太搏命,不到万不得已,我甚至不愿你知情。”
辛默还要开口说话,黎雪英已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遮阳伞。
他两指并拢压在辛默唇上:“收声,先行回家。有什么话路上讲。”
看热闹的旁观者逐渐离散,辛默难得一见沉默寡言,待到二人骑上摩托,他终于忍不住。
“什么叫不愿我知情,什么又叫麻烦?阿英,若是你怕欠我人情债……”
“默哥,收声吧。”黎雪英在身后抱紧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有些事我情愿你一世不理解,但希望你能体谅。我不能因一味的依靠而将你带入不利境地。如果是那样,我不配与你话中意。”
胸口如同塞了一团棉花,棉花中闷满沉甸甸水汽。
辛默迎着风张开口,想说点什么,灌进肺的只有冷冰冰的风。
黎雪英从刚听完杨守谦话时的慌张激动,到现在的平静却心不在焉,辛默看得出他需有时间自处,思考,消化。
同黎雪英道别后,他没再多逗留,只在楼下静静抽完一根烟,抬头望黎雪英房间半开的窗,摇曳的窗纱。
一颗烟毕,他跨上摩托,接到来自刘方方的通话。
几乎快马加鞭赶回,就见刘方方已在门口眺望,甚至搬出小马凳蹲着,一副守株待兔模样。
辛默心觉好笑,还没来及卸下头盔上前调侃,刘方方就已迫不及待从凳上跃起,好似身后有火烧,直冲辛默奔来。
“默哥,这回真大事不好。冯庆人去新界,和白厅人话事,好像是英国佬。大楼我进不去,但看到有ICAC人在楼下。我也就多看一眼,车里坐的好像就是黎先生。”刘方方边说边随辛默飞快往屋企中走,几乎手脚并用比划,“我怕一直以来都我们想错。冯庆除了总华探长邢世怀外,还抱了英国人大腿。ICAC权限再高,也讲证据,并且也有目前不敢得罪的人。默哥,我恐怕黎先生是被ICAC的人带走,其中是不是冯庆做鬼不好讲,你要不要赶紧通知阿嫂?”
辛默越听脸越黑,到最后整张脸上表情几乎是狰狞。听罢最后一字,他抬脚踹飞身旁的小马凳,大骂叼他老母,看得出是真正动气。
刘方方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多话,他从未见过辛默雷霆大怒。
“带上家伙,我去会会冯庆,你去找阿英,看好他。”辛默三两步飞快上楼。
他从抽屉中取出一把袖珍的小手枪,插在后腰皮带下,下楼时撑住栏杆直接从二楼跃下,三两步就冲上摩托,再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