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回程集合地点定在波士顿,而他们从阿肯色地区过去,最快也要七月了。再加上在大西洋上耗费的时间,到法国已经八月。对波尔多葡萄成熟的时间来说还不算太晚,但军队的葡萄酒购买时间就有点紧。真在美国留到九十月,那他回去就只能过圣诞了。
只是还没等夏尔出声,维克托就先替他否决了。“这建议的确不错,但我们的时间一直很宝贵。”
泰森听出这是拒绝,并且不以为忤。“我当然能理解,”他点头道,“诸位都是做大事的人嘛!”反正只要棉花的销路定下来,其他的他也不在意。
而夏尔在泰森没注意到的角度斜了维克托一眼。泰森听不出,他还听不出吗?维克托这绝对是感觉到,他在美国的工作也并不比在法国少,自然就不想他在美国多待了。
但夏尔并没有直接这么说。相反地,他指着远处的一条丘壑问:“那边的地也是您的吗?怎么没有种棉花呢?”
泰森甚至不用看那个方向,就笑了出来。“您不是第一个问这问题的人了——那头虽然也是黑土,但地形太复杂,高高低低的,想平整起来做庄园有点难度。”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您想要看看的话,当然没问题。事实上,河谷里风景不错,只是考验脚力。”
“这样吗?”夏尔若有所思,但并没表现出来,而只是笑道:“那看起来,我又得多打扰您几天了。”
他之前听说棉花园的地点时就觉得有点像,现场看就更像了;但依旧不能肯定,那里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地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肯色地区有个十分著名的矿坑,著名程度到一提起阿肯色美国人就会联想到——
钻石矿!
棉花很多地方都有,但钻石可不是!
这正是夏尔选择泰森作为棉花合作方的原因之一。反正他无论如何都要看一次现场,有更多机会自然更好。有钻石就算他赚到,没有也不亏,对不对?
夏尔这算盘可谓是噼啪响,但泰森完全被蒙在鼓里。因为那地方人迹罕至,他们一看不适合种棉花就早早放弃了。此时他听夏尔的语气,感觉夏尔还真有意向去走一趟,于是满口保证道:“那不是更好吗?正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这一天宾主尽欢。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行人在泰森的带领下把庄园大致转了一遍,一个个地敲定细节。泰森一方面觉得夏尔一定有完美主义,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态度对双方都有好处,尤其在夏尔并不吝啬为他的高要求开出高价时。
“我真担心,在和您合作之后,我还能不能和其他人做生意!”在确定完所有合约内容、仅剩关税问题后,泰森这么对夏尔说。“我就没和比您更可靠的对象谈判过!什么地方都能考虑到!”他早前听说夏尔精明,还以为是个贬义,接近一毛不拔那种的;如今亲自一见,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个感受——
夏尔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挣钱的料儿!至少敢投资鼓励他多种那些低产棉花的,夏尔还是头一个!
“这可说不好。说不定在某些人眼里,我只是花钱大手大脚而已。”夏尔对此这么表示,暗示意味浓厚。
泰森被逗乐了。“瞧您说的是什么话呀!”他一边说一边摆手,“的确,论起花钱的能力,您是我见过的人中数一数二的。但是,第一您有那么多钱,第二您还能用这些钱挣到更多的钱——那有什么问题呢?至少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恨不能像您一样能花钱;像您一样能挣钱就不指望了!”
在一边听着的维克托觉得自己的膝盖分分钟被射成筛子。上帝知道,他只是轻微表达了一下夏尔无论在哪里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不满好吗!实业家也太忙了吧,就算他一直在处理国内送过来的金融文件也没这么多事情啊!
不过也正因为维克托的抱怨,夏尔决定再在阿肯色州待两天。泰森已经带他们去过丘壑地区一次,但一无所获。维克托既然有意见,那他们正好能两个人再去一趟。没有钻石,至少也没有人吧?
这正中维克托下怀。在别人庄园里太不方便了;而且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出门时特意带了换洗衣物。所以再一次全身湿透——这次是个小瀑布play——之后,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夏尔,水纹从他们身边一圈圈荡漾开来。
夏尔倚在湖边,对维克托这种仿佛大型犬护食的样子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乍一看好像是藏獒,其实本质上是只哈士奇吗?“时间差不多了,起来回去吧。”他现在真心想回巴黎了——虽说大概都是偷情,但有张床总比野外方便得多吧?
维克托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知道这是实话。其实他和夏尔一样在想念床,因为野外虽然刺激,但总不能尽兴。结果他放开夏尔,刚往岸上迈了一步,就低呼了一声:“哎哟!”
“怎么了?”夏尔在维克托后面站起来,闻言问了一句。
“被什么东西硌到了,”维克托一边回答一边挪开脚,“大概是石头……呃?”水清而浅,所以水面底下的情形一览无余。“我刚才好像被什么光晃了一下……”他嘀咕着弯腰,把一把石头都捞了起来。
夏尔听他没声了,不由得伸头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一小颗混杂在黑乎乎的石头里、还强烈反射阳光的玩意儿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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