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依旧是火热一片,但身体的机能却再一点点恢复。热气狂暴地冲开了窍穴,但也迅速地修复了伤口,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回归身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在燥热中醒来,远超常人的体质在昏迷中适应了高热,全身上下也似乎重生了一般。各种感觉也回来了,耳朵里听到很多的声音,像是周围聚集了许多的人,这到底是哪里?
又有一只手在我额头上扶过,我一把将它牢牢抓住,我倒要看看是谁将我从死地救回来。
猛地睁开眼睛,随即愣住了!本就做好了各种心理的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惊慌,但眼前的人还是吓了我一跳。
一张干枯的脸,脸上的皮肤折成一道又一道的皱纹,鼻子和嘴巴都不见了。随着胸腔的呼吸,才发现在脸蛋中间的皱纹缝里有两个圆圆的小孔,这就是他的鼻子。在鼻孔的上方有两天狭小的缝隙,内里投出血红的光芒,这就是眼睛了。
身体倒和人类一模一样,四肢、躯干与我别无二致,至于他脸上的变化,大概是为了适应这炙热的环境吧?
趁我发愣的同时,那人缩回了被我抓紧的手掌,怪叫着逃开。
我双手一撑站了起来,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这山洞并非我想象的那么小,洞口虽然只有一人多高,但内里却是无比巨大。所有的洞壁都是由火红色的山石组成,层层叠叠地堆砌成了在一起,散发着红色的光亮。山洞被这红光照亮,可以清楚地看到洞内的情形,目光流转,我终于发现了之前耳内听到的声音的来源。
整个山洞或站或躺,或顿或卧,聚集了上千人。他们全都没有穿衣服,模样也和刚才救我的人相差无几,这些应该就是这地方的原住民了。
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如果有一天我能再回到地面,告诉温婉地下居然还有这样怪异的居民,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虽然这里的温度比之前要低了一些,但仍旧远远超过地表的最热温度。我站在洞里,就像站在了桑拿房一样,炙热的气息烘烤着全身,热汗从各个毛孔渗出,只是这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刚才怪叫着逃开的人又匍匐着爬回我的身边,从身体下取出一只泥碗递到我面前,里面有一小口清水。
水!竟然是水!
在这样酷热的地心,我真的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清澈的水。
想开口说声谢谢,但声音还没出喉咙就被口中涌进来的热浪给哽咽住,声带像撕裂了一样疼,终究没有说出这两个字。
那人又把碗伸了一下,我这才感激地捧住,一滴不剩地喝干了碗底的清水,喉咙间的撕裂感这才稍稍缓解。但是身体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水分,这一口清水只是杯水车薪,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我的需要。于是又向他投去了渴求的目光,把碗递了回去。
他接过泥碗,藏在了身下,但眼中却露出了为难之色,口中不断发出嘶哑微弱的声音,干枯的手臂不断摇动。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并不会讲话,或者说我不懂他的语言,但从手势里我能理解,水没有了!但身体对水的渴求却越来越剧烈,整个喉咙像是要着火一般,让我无法忍耐。
既然有这一口清水,那就一定有水源!我抬起头查看着整个洞穴,就看见几十米开外还有一处洞口,里面红光大盛,那里会不会就是这口清水的来源?
对水的渴望战胜了理智,我开始往那洞口的方向走去。脱水带来的晕眩感让我每走一步都倍感艰难。那人从身后追来,拉住了我的手臂,干枯的脑袋不断摇动,显然是想阻止我往前,但还是被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力气在地面上还比不过三岁的孩子!
我从躺成一片的人群中穿行而过,见到了有生以来最触目惊心的情景。
在这炙热的洞穴里,我看到了婴儿的出生、看到了老人的死亡;我看到了年轻的男女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翻云覆雨,也看到了精疲力竭的人们伏在地上喘息。
生命的进程在这炙热的环境中高速地运行,迅速地成长、交配、老化、死亡,就像一部生命的纪录片,只是被不小心按下了一百倍快进的速度播放一样。
除了之前救我的那人,再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上千的男女,看不到他们饮水进食,只是自顾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忘情在他们火热的生命里,在火热的岩洞里挣扎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