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让他超过我。罗萍,我看见你同他在一起,我就不舒服,他没安好心!”
“曹正中,你是不是喝多了,醉了?你洗个面,醒醒酒,快点睡吧。”
“不,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罗萍,你不要上了李大为的当。他现在把美女记者弄到了手,当上了张总的妹郎。你知道张总的能耐吗?我这个队长,也就是他一锤定音的。廖县长就要当县委书记,你知道张总同廖县长关系有多铁!大为日后要飞黄腾达,是志在必得!”曹正中捶胸顿足,终于“哇”地呕吐了一地。
罗萍拧干脸帕,为他擦了面,扶他到床上躺着。罗萍把地面打扫干净,心乱如麻地坐在床边。一会儿,曹正中就睡着了,并且打起鼾来。他太累了,不累他是不会打鼾的。
回到家里没有温暖,还不如到指挥部上班,下乡更好。
罗萍同谭大明、李大为三人坐着三菱吉普车来到了青桥镇高速公路地段。下了车,面对浩荡的湘江河水,李大为思绪万千。
“大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诗兴大发了?”罗萍见他凝神思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说。
“别取笑我了,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李大为感叹说。
罗萍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此时此刻,正中和曼玉正在组织部谈话。他俩都提拔了,咱俩还在这里埋头工作,不知咱们靠拼命苦干何日才能进步?”李大为说。
“怎么?他俩都被提拔了?”罗萍倍感惊异。
李大为忍不住讥笑说:“你怎么对官场上的事比我还孤陋寡闻?祝贺你,现在成了局长夫人。别这么迟钝,赶快打手机向曹正中祝贺,夫贵妻荣!”
“我才懒得打,他现在踌躇满志,哪里稀罕我的问候。以前当队长时,应酬到半夜三更才进屋,现在当副局长,恐怕以后夜不归屋。”罗萍叹着气,无奈地说。
“夜不归屋,就能潇潇洒洒当局长,这样的美差事怎么轮不到我?”李大为苦笑说,“正中扶摇直上,又上了一个台阶。罗萍,我不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我现在连个中队长的职务实际也是有名无实。你说,我窝不窝囊?怪不得曼玉责怪我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只得抱憾离我而去。这不,离开了我,她不也提拔了?”
罗萍沉思说:“有人总结知识分子在这个欲望高速膨胀的时代,要么放弃理想信念,沉溺于玩乐,碌碌无为,得过且过;要么放弃自尊,脱胎换骨,攀高结贵,成为权势人物;还有一种就是自命清高,愤世嫉俗,逃避现实,一生仍是一事无成。成为权势者,有的能坚守抱负,干出一番事业;不过大多忙于觥筹交错,官是当大了,却没了自己的事业。大为,你想选择哪种人生?想清楚了,就好确定为人处事的方式。”
良久,李大为长叹一口气说:“这些都不是我所选择的,学而优则仕,有人说知识分子都有当官情节,可我确实并不贪恋官位。我只是想尽我所学尽我所能,多为咱们国家多为这个社会做点有意义的事。我爱警察这个职业,打击罪犯,匡扶正义,保护公民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我最大的梦想。”
李大为心中的苦涩和感叹让罗萍有一种坚硬的心痛,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她真心地说:“大为,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楚和壮怀激烈。你千万不要消沉,我看现在实现抱负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我有个直觉,组织上迟早会重用你。”
“放心,这几年我也是百炼成钢,无论遭遇什么事情我都能心态平和,从容面对。”李大为微笑说,“这年头衡量一个人,提拔一个人,哪有一个惟一的尺码?哪有什么硬性的标准?这也怪不得组织,也怨不得领导。心怀不满和爱发牢骚的人,终究会被淘汰出局,我可不愿步人后尘。其实,只要有能力,只要干了几件漂亮的事,终究会得到赏识。我始终相信能力和实绩,宁愿当老百姓,也绝不走旁门歪道。”
罗萍专注地听着,脸上一脸凝重:“大为,你能这么看,我也就放心了。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大学本科毕业,一个只有初中毕业。本科生被安排去当教书匠,初中生进了县委机关当通讯员。本科生不解,某领导答曰:让初中生去教书岂不误人子弟?那位初中生轻轻松松很快拿了函授大专、本科文凭,并且只花两千块钱便转了干,以后是扶摇直上,如今是某肥缺局行一把手。而那位本科生呢?至今仍是一位穷教书匠。人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在官场,你要去比进步快慢,比官帽大小,不吐血才怪呢。”
沉默良久,罗萍又推心置腹地说:“大为,说真的,你是男人,年轻又有能力,还是要多考虑如何进步。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个妒贤嫉能的领头上司,你一辈子的才华就埋没了。记住,有了位置才有作为,这是硬道理,年岁不饶人啦!”
李大为犹豫着,正想说什么,只见一位老者向他们跑过来,原来是青桥村陈支书。他拉着李大为的手,气喘吁吁:“李警官,咱们村民都要向你如实反映情况。大家都说你是我们的贴心人,为民办实事的好警察。”说着,不少村民围扰过来。四海路桥公司彭海平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