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得胜冷冷一笑,玩世不恭地说:“谢谢警官美言,你所言我也能拿来谆谆教导人家。像我们这些毫无根基的乡下孩子,要混出个名堂谈何容易?我现在什么都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只要今天过得好,不管明天和未来。”
卢所长摇摇头说:“跟这种人谈人生哲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枉费苦心。先把他押到看守所去,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彭得胜边走边歇斯底里喊道:“北西市警察拿我没奈何,没想到栽在东南县警察手里。告诉你们,我彭得胜很快就会出来,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寂,久久回荡着。
大家一时哑然。曹正中说:“他这是虎死不倒威。彭得胜的别名是‘东北虎’。”
李大为感到了疲倦,说:“卢所长今天辛苦了,你们几个到宾馆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我们哪有你们这么安逸?我们还得连夜赶回青桥镇去。”卢所长打着哈欠说。
审讯室里只剩下李大为和曹正中,安静极了。李大为说:“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准时把案情向彭队汇报。”
曹正中轻声说:“大为,听说彭队要提副局长了。”
“哦,这么快?”李大为疑惑地说,“青桥镇那个溺水案是他办的,他是循私枉法,草菅人命,这种人还能进步?”
曹正中愤愤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明知他弄虚作假,为虎作伥,可又没有证据,能拿他怎么样?明天,我们还得恭恭敬敬向他汇报,听凭他指手画脚。”
“走吧,先休息,身体是自己的,官帽不能戴一辈子。”李大为叹息着说。是啊,没有证据,没有相关权威部门的结论,就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人家还可告你诽谤,你自以为仗义执言,其实理亏气虚的是你。
当上办公室主任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办公室有五六个人,他们都毕恭毕敬地叫她“蒋主任”。蒋曼玉也煞有介事地上传下达,指挥着他们围着她转。她再也犯不着干打扫卫生、倒茶这类零活。她的办公桌有人抢着抹,抹得一尘不染。她的茶,也有人抢着倒。连上楼梯,也有人侧着身让她先上。这就是权势啊!为了权势,她付出的还少吗?蒋曼玉逐渐心安理得消受起来。
手机欢快地响起来,蒋曼玉打开屏幕一看,是张振威打来的。自那晚在天上人间总统套房分别后,他们一连几天都没联系。蒋曼玉拿着手机跑到走廊上去接听,办公室的人太多了,她得避嫌,这总归是不光彩的事儿。
“曼玉,我很想念你,我在腾飞402房等你。”手机里传来张振威肉麻而不容推辞的声音。
蒋曼玉胡乱地“嗯”了一声,便合上了手机盖,背皮起了鸡皮疙瘩。她能拒绝吗?她拒绝得了吗?她害怕因自己的拒绝,让张振威恼羞成怒而到她单位来胡搅蛮缠,那时她纵有一百张嘴也无法洗刷身上肮脏的耻辱。只因那一次,她在张振威眼里哪有贞洁二字可言?如果她从此不再与张振威来往,吃亏的不是她吗?她将前功尽弃啊!蒋小明安排工作的事就在这几天研究,如果得罪了张振威,非流产泡汤不可。前功尽弃,谁舍得!
想到这里,蒋曼玉不寒而栗。她又安慰自己,平心而论,张振威并不是一个令人反感的人,他的体贴是无微不至的,他功成名就,不知有多少女人渴望投入他的怀抱。而她,干吗要拒绝呢?现在他俩再没有了禁锢,她再推三阻四不显得假正经吗?现在才上午九点钟,蒋曼玉装出有急事的样子,对办公室的人说:“今儿上午我有点事要办,我先走了。”
“蒋主任你放心去办事吧,办公室有我们守着。”办公室的人讨好地回答。
蒋曼玉爬上腾飞休闲中心四楼,有点气喘,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敲门。张振威打开门,见是蒋曼玉,双眼灼灼发亮,他把还发愣的蒋曼玉拉进来。
“别……”蒋曼玉本能地抵挡。
“怎么了?”张振威急不可耐,显得不高兴。
蒋曼玉只得支吾说:“我还不适应……”
张振威邪恶地一笑:“哈哈,我们又不是头一次!”于是,他发起了进攻。
对一个有肌肤相亲的男人,他要肆意动手动脚,你能骂他是流氓吗?你能给他一记耳光吗?他不骂你神经病才怪呢。蒋曼玉现在感到自己无法拒绝,连一点矜持和羞涩都不能保持,只能做一只任其宰割、蹂躏的小绵羊。没有了矫揉造作的铺垫,张振威名正言顺直奔目的,只一两分钟时间,他便覆盖了她全身。
疯狂过后总要归于平静。蒋曼玉这一次没有了内疚和惶恐,她有点麻木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嘛。这一次,她并没有达到高潮,甚至没有兴奋,有的只是例行公事的敷衍。做完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张振威的双臂从她背后伸过来抱住了她:“你要干吗?”
蒋曼玉本想说我要走了,做完就走不就是等同于一只鸡吗?她只得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说:“我要洗洗,汗津津的。”
“正好,咱们洗个鸳鸯浴。”张振威拉起她,走向卫生间。
“不要!”蒋曼玉本能地抗议。
“怎么了?咱们肌肤之亲都有了,还有什么害羞的?”张振威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