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史云胆子小,仍然觉得毛毛的。
厉夕一进来就看出来自己父亲面色不对,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心中有了计较,却也不急着说话,先把草鱼给他递过去:“父亲,您要的东西。”
“叫‘爸’就行,叫‘父亲’就显得太生疏了。”史云忍不住老生常谈,嘟哝了一句,却也喜滋滋地接了过来,往冰箱里一放,“你们坐,我都把菜弄好了。”
厉夕知道他说要草鱼不过是不想自己再买贵重东西过来,见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小盆做好的草鱼,微微一笑:“麻烦您了。”先拉开椅子让先生坐。
厉晨从菜市场出来后就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厉夕殷勤伺候自己,顺势也就坐下了,托着下巴低声道:“是不是陈家那群人来打扰他了?”不然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史云的表情就不会那样微妙。
厉夕也猜是这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不定呢,我父亲脾气好,不爱跟人计较这些,没准真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厉晨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史云招呼着他们洗了手,围着桌子坐下,定神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并肩坐着的年轻人,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关系还是这样好,我就放心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在这边住着,跟陈家就隔了一条街,听街坊邻居们平时也会说上一嘴。史云深深觉得自己儿子唯一的朋友陈余一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儿,电话中多次示意厉夕多照顾人家。
厉夕心道我都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当球踢,这话还用你说?一次两次还好,后来史云说得多了,他就忍不住拿话搪塞,很快转移话题。
史云听他话音不对,还以为是两个年轻人起了别扭,才让厉夕一听就不想往下谈,现在见了真人,没觉出来两人之间关系淡了,才算是放下心来,忍不住叮嘱道:“小朗,你跟余一是好朋友……”
一句话没说完,厉夕飞快扫一眼木着脸的厉晨,坚定地打断道:“是最好的朋友!”
史云越发放心了,笑眯眯继续说道:“对,是最好的朋友,相互照顾着对方,我也就放心了。”
史朗在刚到美国没多久的时候,受伤昏迷了半天,再醒过来被厉夕穿了,性格自然就有些微妙变化。史云那段时间忙着在异国他乡建立美容院的事儿,也没多想,认为是儿子年纪太小,骤然换了一个环境不适应。
结果从那之后,儿子再也没跟一个同龄人来往过,平时见了面连眼珠子都不往那边转,史云为他人际交往的问题发愁了好多年。
幸亏后来跟厉晨认识了,史云一看儿子终于有了能够说说话的朋友了,心中非常高兴。两个年轻人一样的出众,年纪轻轻成就不凡,甩了别人几条街,史云也乐意儿子跟这种人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