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故意考差,只是希望爸爸妈妈多关心我一点,可惜这样没用处,我就试图考好,希望他们能夸奖我,可是也不管用……”
这时候要是能掉几滴鳄鱼泪是最好的了,可惜厉晨挤不出来,他什么表情都能伪装,唯独做不到哭。
这番话说得可怜极了,生生刻画出一个不被家庭中任何人重视的可怜儿。
张老师也顾不上啥啥得意门生了,动容道:“有这种事儿?”
火烧到这种程度就够了,再说下去这群人万一义愤填膺地找陈爸陈妈谈一谈,那就没意思了。厉晨惊慌地摆了摆手:“您千万别把这话跟转哥合哥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王老师见他面色惨白惨白的,心中不忍,看着张老师接话道:“昨天这孩子的二哥还故意把毒蛇扔向他呢,这群孩子狠起来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啊?就算是恶作剧,这也太过了,简直就是要人命!”
张老师越听越不对劲儿,忍不住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老师倒是不介意对她科普,看看厉晨畏缩惊惧带点哀求的小模样,心中一软,不舍得当他的面说,只是摇了摇头。
厉晨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是真的会所有的课程,不信老师们可以把六年级的试卷拿来考我——不过我还是听转哥的话,老老实实去五年级读书吧。”
这个学年才刚刚开始呢,一学年两个学期,先上半年五年级,下学期再升六年级也能一样参加小升初考试,并不耽误事儿。
陈转一门心思想要监视他,厉晨不介意给对方提供一个好平台——顺便还能把他那颗高傲易碎、以自己智商为骄傲的七彩玻璃心踩得稀巴烂。
校长将信将疑,想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应当也不会说谎,让张老师去取了一份五年级期末测试卷来。
厉晨尽量放慢速度也在五分钟全部答完了一套数学试卷,而后对着语文试卷一撇嘴。
他重生前是华裔,汉语并不算好,起码不到博古通今的程度,而且当初学的还是简化字。幸亏提前把小学课本都看了一遍,不然古诗默写什么的还真不会。
写繁体字答题就慢了一点,厉晨十五分钟写完,并没有写最后的作文,抬头看向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发愣的校长:“我做完了。”
张老师一脸震惊地拎着他的数学试卷抬起头来,颤声道:“满分。”
王老师接过他的语文试卷来,大体浏览了一遍,已经心中有数了,尽量不动声色道:“我觉得余一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小学知识。”
她很高兴,不是谁都能成为天才的老师,陈余一曾经是她的学生,这次当着校长的面真是给她长脸。
厉晨倒并不感觉到丝毫的得意,他上辈子从小到大就是从这种目光中成长起来的,被人见鬼一般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更何况做对一份小学六年级数学题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别说他现在不是真正的七岁孩子,就是厉晨重生前真正七岁年龄的时候,已经在跟着养父学牛顿-莱布尼兹公式了。要不是他的养父母顾虑他年纪小上大学不懂得照顾自己,他也不会拖到十二岁才考大学。
☆、论《政治经济学》的妙用
校长把两份试卷接过来压在手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直接升到六年级。”
“还是先去五年级吧,等先过了这个学期再说,不然我害怕转哥会不高兴。”厉晨低着脑袋道。
一个受虐儿和一个受虐的天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同样可怜,但是后者更引人注目。张老师接话道:“我可以跟陈转和陈合谈一谈,他们不应该做得这样过分。”
厉晨瞪圆了眼睛后退好几步,嘴唇微张着打抖:“不、您……您什么也别说,我……”这种时候得哭才是,他在心中懊恼地跺了跺脚,满面痛苦地蹲下身来,拿手捂住了脸。
校长室内其他三个人谁都没想到他的反应能这么大,俱都吓了一跳。校长见他抽抽着都快要翻白眼昏过去了,连忙给王老师打了一个眼色。
王老师会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部:“余一,别害怕,没事儿的,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看得出来这孩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心理障碍,可能都已经发展成为心理疾病了。张老师在心中喟叹着,应道:“对,放心吧,余一,老师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得慢慢开导化解他心中的恐惧后才能做别的,别贸贸然真跟陈转陈合谈话后,让这孩子知道了,恐怕得发展成童年阴影。
两位女老师柔声细气劝了很久,厉晨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张老师松了一口气,生怕再说得哪句话不合适刺激到他,主动提出带他去新班级看看。
厉晨喜气洋洋背着小书包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了,王老师看了看校长,小声道:“您一定没有看昨天的《娱乐追踪》。”
那是只有中年女人才喜欢看的节目,校长自诩风度翩翩的成功男士,闻言一抽嘴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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