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一只紫色的花,背着晨光走的晃晃悠悠,不止帅那么简单,看上去……还有些风流、颓废、落寞……总之司小年这几十秒给齐然的感觉很复杂。
除了没带口罩,跟昨晚给他送鲜花礼盒时没变化。
这人一夜没回宿舍?约会去了?
齐然慢悠悠跟上去,他在5号楼,司小年是8号楼,他一直跟到八号楼前,才出声。
“你敢不敢回个头。”齐然特意挑衅的说。
司小年一顿,扭头瞅人。他看了一晚的电影,两眼珠红的特别瘆人,再加上一脸不爽,看着非常不好惹了。
除了不要命的敢搭腔,怕死的都吓跑了。
齐然就是那个大清早不要命的,不要命就算了还手欠勾手指,勾手指就算了,还出言激人。
司小年只看了齐然一眼。
这一眼震慑力满格,把齐然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司小年见人傻了,转回头继续走。
“你……”齐然确实被吓到了,司小年脸色不好就算了,情绪明显更不好,暴躁里掺杂的戾气很重。
司小年深呼吸,呼到一半儿,转身眯眼面对齐然,哑着嗓子说:“有话快说!”
“约会约的这么心力交瘁。”齐然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了,司小年情绪不对的情况下说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惹怒司小年,扑上来咬掉他一块肉……额……想得美!
司小年太阳穴突跳的很厉害,导致齐然的话成高低起伏的状态传进他耳朵里,他怕一开口会飙脏话,索性没说,转身要走。
“你就,没点回礼吗?”他好歹送了一朵满天星,虽然是借的花。
齐然话落没一秒,忽然空中一道紫色抛物线冲他而来,他后退接住,是司小年手里的花。
薰衣草。
蔫了。
花杆的位置余温尚存。
司小年停住脚,再次转身跟齐然隔着三米远面对面站着:“大成山陵园扫墓,带回来的,不介意的话算回礼。”
齐然手一抖:“……”真假?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司小年原本是想膈应齐然一下,想看他棘手的扔掉薰衣草。
齐然没有扔,拿着薰衣草所有表情凝固在脸上,肌肉僵硬,整个人像一尊滑稽的雕塑,背晨光而立。
司小年嘴角一勾,心情忽然美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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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病理解剖学,齐然越听越坐不住,为自己的突发奇想在脑内刷屏式的鼓掌加欢呼。一下课,他拒绝了去各大食堂的约饭,直奔实验楼。
齐然急匆匆去堵人,正好与管理实验仪器的老师撞了个正着。
他求来一个30厘米长的玻璃试管,又要了一个木塞,最后顺走了两只细针管和一管无毒胶。
边往宿舍走,边给老大发信息,让老大帮他带一份牛肉饭回宿舍。
而他,要回宿舍密封那只薰衣草,早上拿到手里已经蔫了,在放一天就只能留着熏蚊子了。
薰衣草躺在一张A4白纸上,白纸当当正正的摆在齐然书桌上,纯净又神秘。
回寝室第一眼,齐然先去看A4纸上的薰衣草。
薰衣草蔫的无精打采,跟清晨校园小路上的司小年一个模样,神秘幽暗里有一丝颓败的味道。
他几乎没怀疑,就信了这只花真的是司小年从大成山陵园带回来的。
忌讳谈不上,震惊多一些。
毕竟情人节这天去扫墓,挺丧。
带上一次性手套,齐然拿出做医学实验的耐心和精细程度。
玻璃试管直径4厘米,薰衣草完整的塞进去不太容易,把花簇较多的顶|端轻握在手心,试管和花与视线齐平一点点塞进试管里。
花杆长出一截,被剪掉,塞进去的过程中紫色小花瓣还是挤掉了几颗。
玻璃试管口塞上木塞,齐然又拿细针管扎透木塞,一针管一针管的往外抽气,直到针管拉不动,他又用胶把针管口封上。
老大拎着牛肉饭进屋,看见齐然带着一次性手套托着个玻璃试管瞧,迎着光的脸陶醉的堪比灌了几瓶二锅头。
玻璃试管用来装花,可以呀,够浪漫呀!
老大凑近瞅了眼问:“说吧,谁收了你这只浪了这么多年没人要的鸟。”
玻璃试管竖在书桌一脚,台灯打开,半圆的玻璃试管顶端和玻璃壁散发着零星的光,试管里的薰衣草漂亮鲜活了许多,仿佛重获生机了。
齐然接过牛肉饭,瞅着花下饭,含糊说:“还得再浪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