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深忙追问道:“那其二呢?”
“其二么,杨照这厮今日见了你,是什么反应?”
池深答:“这人□□熏心,不可比较。”
向天游一笑再问:“那我吴大哥见了你又如何?”
池深好笑道:“他眼里只有酒,哪里顾得上我。”
“那倒也不是,他见你时眼中含藏惊色,有几分纯粹欣赏之意。但那丑三却如何?害怕倒是装的十成十像,见了你却毫无异样神色,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池深既觉此话有三分道理,又觉未免夸张,辩解道:“当时情况紧急,丑三身处生死关头,哪能顾及旁的?”
“未必,人有七情六欲,向来同进同退,恐惧时亦有欲望。我大胆猜测,这丑三根本不是如他所说在歪瓜裂枣的乞丐堆里长大,反极有可能富贵双全,识人无数,再有一点......”
池深奇的百爪挠心,追问道:“再有是什么?你倒是说呢。”
“再有就是,丑三见你既无艳羡之情,又无妒忌之色,我想他非但不是给我们看的这幅丑模样,反而容貌出众,可与你平分秋色。”向天游娓娓分析,眼中闪过戏谑之色。
这一说法显然令池深十分惊讶,半天说不出话,末了才愁道:“我真希望是你想多,但哥哥向来算无遗漏......那吴大哥被丑三跟着,岂非有危险?”
向天游讶然:“吴大哥?你对他倒是挺亲近关怀......还有算无错漏四字,实在不敢当,我曾因高估己身,犯下一件无可挽救的错事,故而之后我看人做事,宁可多思多想,也不愿漏掉分毫蛛丝马迹。”
池深知其说的是桩哪件,不愿旧事再三提起,又怕自己说得多暴露更多,忙道:“我是看哥哥与吴云大哥相交匪浅,才分神关心他一些,原本还以为你只同梅仙子要好呢。”
“他与梅从寒更不同,乃是我和宝儿在玄元时就已结交的大哥,交情甚好,他人你今日也瞧了个大概,就是这副脾性,往后若处的来,认个大哥也无不可。”
池深欣然答应,两人边走边聊,渐渐远去。
吴云拐进巷中,眼见丑三就要追赶不及,忽听后方传出一声闷哼,心内一凛,急忙掉头回转,只见人依在墙角,右脚微微蜷起。
吴云几个步子蹿到丑三面前,扶住人胳膊问:“扭到脚了?”说罢作势就要俯身查看,丑三一缩脚躲了过去,吴云顿时知晓自己上了老当。
丑三见吴云变脸,大着胆子伸手拽住他灰布短衫一角,诺诺道:“仙长莫气,我平生受尽奚落,去哪儿都没人拿正眼瞧我,仙长今日救我一命,已是天大的恩情,再对我假以颜色,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我也知道你嫌我愚笨,留在身边只是拖累,请千万收下我这几年的些微积蓄,权当这是俗气的报恩就是。”
吴云知其生活不易,断然不会接受他的好意,正想措辞拒绝,耳尖忽动,旋身将丑三护在身后,扬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不如露面!”
话音未落,六柄一模一样的弦月弯刀呼啸而来,互相交错直奔吴云上中下三路,乃要命杀招,半点不留后路。
吴云冷笑一声,扬臂一挥,一根乌漆墨黑二尺来长的粗绳凭空甩出,遇上刀刃竟然不折不断,勾勾缠缠将六柄快刀捆柴火似的绑在一处,当啷啷落了一地。
来人显然没料到一个回合就失了趁手武器,顿时进退两难,巷中一时间沉默下来,丑三已然看傻,攥着吴云后腰摆的衣衫大着胆子探出小半个头来。
弦月弯刀嗡嗡颤动,正是其主借用元力召回,却始终挣脱不开黑绳的束缚,吴云失了兴致,大感不耐,招手收回古怪粗绳道:“一群龟孙子,连现身争回自己的武器也不敢,实在不值得爷爷出手教训,回去告诉杨照,下次至少派儿子辈的人来,多少还能接我两招。”
说罢扯过丑三手腕,拉着人扬长而去,走出几条巷后,挠头气闷道:“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