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赃并获,还执迷不悔,妄图携宝而逃,视皇族威严为无物,该杀!”
这番话听得姚辛若与吴云眉头大皱,一个高声喝道:“凡事都好商量,殿下未免也太心狠手厉!”另一个低声冷笑:“显贵之人,大抵都是这般尿性。”
向天游双臂一个用力,将池深抱起,柔声安抚道:“莫怕,伤势虽重,及时就诊便可,我们这就出去,找玄元最高明的大夫为你医治。”
“哥哥,别动。”池深撑起眼皮说话,张嘴先呕了一大口血出来,他先前扑倒在地,头发散乱,手脸都是黑尘,平生也算今日最为狼狈,现下又吐了血,模样更为可怜,别说向天游,就连两位女子与吴云也大感不忍,略略别过脸去。
“我,我怕是没命出苍山宝池啦。咳......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向天游眼中一湿,瓮声问道:“你讲,我都听着。”
“有一件事,我一直记挂在心,离家那日,黑蛋哥央我买一个金猴花灯当作礼物,我再三失言,实在没脸去见他,你千万替我带一个给他。”
向天游哑声答应:“好,好。”
池深费力抬起胳膊,把手里紧握的东西塞入向天游领口,只露出小半截光滑白骨和绿松石做的塞子,他双眼的神采已然涣散,含着口里的血沫道:“这云鹏心血好极,对你大大有用,我特意为你取来的东西,绝不,绝不交给旁人......”
向天游何等功力,立时便察觉出怀中人生气已散,眼中满是怔忪之色,委实不敢相信,眼泪也忘了流,刹那间脑中如被尖针狠狠扎了一下,剧痛无比,一个踉跄,几欲栽倒。
其余四人皆已明白,吴云脸色惨淡,两眼似乎都略略凹了下去,姚辛若左右看看,说不出话,东门泗却颇为不耐,执剑遥指向天游背心,施压道:“谁叫他自不量力,与本殿下作对,向天游,你若能审时度势,就痛快把东西交出,省去兵戎相见。”
东门汐大骂其愚蠢,俏眉倒竖,柳叶眼满是怒意:“住口!苍山夺宝,各凭本事,向小宝既能靠自己收取金鹏精血,你便不能横加干涉,此事前因后果,只你一面之词无用,还需交由父皇定夺,再判真伪。”
“不必,”向天游解下月纱罩衫,拧成绳状,绕上池深腰间再穿过他腿弯,并将其胳膊搭在自己双肩,拉起绳将手腕交叠捆住,如此一来便将人牢牢缚在后背,“我同死人无话可说。”
东门汐闻言色变,轻呼不可,拔剑挡在东门泗身前,东门泗再多过错,也是皇室血脉,若让向天游随意斩杀,也不是解决之道。
向天游神色平静无波,殊无喜怒,周身却腾起一阵轻雾,层层玄气朝剑涌动,如一波波水流清晰可见,东门汐暗暗叫绝:“先天大圆满,原是这般,光是气势,便足以压得人胸闷难喘。”
吴云劝姚辛若道:“玄劲一发,刀剑无眼,你若不想受伤,还是躲远些罢。”说罢一个闪身站到远处坐壁上观。
姚辛若咬牙想:“阿汐想是尽力要保十三殿下,我身为她好友,必要时也不能坐视不理。”
见东门汐执意拦在东门泗前头,向天游微微摇头:“宝儿一人去了地府,也是孤孤单单,少不得还会受些孤魂野鬼欺负,今日我便叫东门泗下去为他开路,阎王前断过对错,来世投胎,做宝儿身边的犬狗,为他驱赶恶人,还这世罪孽。”
东门泗本还有些忌惮,听向天游如此恶毒之言,当真气破胸膛,眉锋微扬,一举跃过东门汐喝道:“皇姐,同我一道诛杀这恶贼!”
五道刀锋般锐利的剑气破空而出,隐隐带着虫蝉双翅轻颤之声,朝向天游面门疾驰而去,却在半空轰然溃散,消散于无形。
向天游双臂一沉,两拳紧握,目光忽从冷波变为灼灼,他身前漂浮的无数玄劲发出一道道尖锐低鸣,在空中旋成一杆杆风枪,冲东门泗与东门汐凌空绞去。
东门汐气沉丹田,感应到这滔天戾气,面色更冷,也只大势已去,气贯脚心如风后掠,劈手刺出二九十八剑气,在胸前围成一个半圆剑罩,险之又险将三杆风枪拦下。她这一手几乎耗尽平生所学,纵然自保,但觉手脚虚软,转眼一看,顿时面无血色。
只见东门泗避无可避,风枪一股股灌注其身,以至他像一个吹了气的球般,衣衫尽数鼓起,顷刻间风度尽失,形如肉猪,又忽听啵的一声,玉要带崩然开裂,人也随之爆裂,血雨肉碎四溅横飞,哗啦啦朝幸存之人洒下。
向天游强行破除道宗为其设下的大圆满禁制,一招杀人,体内损耗甚巨,且坏了苍山宝池十重之境的规矩,周边空间一阵鼓荡扭曲,就要将人强行驱逐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