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们久别重逢,怎么?不多说几句话?”
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他们给我的“新差使”是什么了,但仍旧问道:“陈秘书,请你明白指示,我的工作该怎样做?”
“哦,这个——这不是早就有过命令的么?”陈胖说时就把脸转向g这边,显然是不愿意做主拿大,以至引起g的不快。
g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上一次,处长要你去找到他的时候,是怎样吩咐了的,现在你还是怎样做。”
“可是现在有点不同了,”我竭力镇定了心神“现在是,人已经到了这里了,似乎毋须我再——不过,既然有命令,我不能不请示。”
“你的意思是——”陈胖从旁问,但立刻打了个大呵欠。
“我请求指示: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范围。”
“哦,这容易解决。”g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和他要弄得好好的,要劝他悔过,劝他自首。你——这是驾轻就熟
哈,还有没有问题?”
对于g的轻薄态度,我全不理会,我板起脸又说道:“还有。我请求给我知道:他被捕以前干些什么?他怎样被捕的?
是在哪一天,什么地方?这些都是工作上必要的材料。”g和陈胖交换了眼色以后,就回答道:“这要请示处长的。
陈秘书马上带你去!”
同日深夜二时
刚才见过r,我申述了不能不知道那些材料的理由;以后,就蒙照准。原来小昭去年在s省某县办“工合”被当地乡长向党部控告,说他是共党,一度被捕,坐牢六个月,后来由该县一个外国教士保释,这教士也是热心“工合”的,小昭旋于本年九月间到了这里。不知怎的,s省那个党部还是要追究。几个转手以后,他们查到了他的住址,而且尚无职业,更觉可疑,结果,——那是我已经亲眼看见了的。
他们办事并没有好的联系。一边已经将小昭弄到,一边还要我去找去。前天g去逼口供,才发见了这件事;又是他献策,派了我这份“新差使”哼,真是好差使,不把人当人!
不知是他妈的做什么梦,他们认为“工合”之类的机关中“不稳份子”一定不少;理由倒很干脆:要不是“异党份子”谁肯在那些穷地方干这些苦差使?他们把小昭视为奇货,打定主意要在他肚子里挖出一大张名单来呢!
鞭子一定已经用过了,无效,然后想到用女人。那自然我是最现成的一个了,——在他们看起来。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从何处知道我和小昭过去的关系。
我替小昭发愁,也为自己担忧!
今天下午匆匆一面以后,我真不敢再见他;但是明天我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见他呢?我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活的软索子;然而我到底是个人,有感想,也有回忆,我也渴望见他,哼,咱们瞧罢,谁说是假戏?假戏要真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