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知道真相,一面却有些害怕那个真相。
卫修涯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
即便是当年十六岁在战场上杀了第一个敌人后,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战斗,并从未因此而动摇。
可碰上了灵疏……他却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卫修涯陷入烦恼中时,灵疏却没有半分知觉,顶多就是觉得这几天卫修涯似乎又沉默了些,不过原本他的话就不多,灵疏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天白天时灵疏照常和大哥严大川一起,带着陈大牛跟严德贵俩人烫豆种、种豆芽,给卫修涯做饭,晚上就变成小狐狸去蹭床。
严家门前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排着队要买“绿如意”菜,又过了几日,豆芽房里第一批一百箱绿色豆芽采收了,那天早晨严家的小院子简直热闹成了菜市场。
豆芽从沙子里拿出来,要冲掉泥沙才好捆绑了过秤,因为这一批数量太多,严家一家子人全部上阵干活儿,陈大牛和严德贵两口子也来帮忙冲洗捆绑。
刘聪一个人就要了二十箱,他还嫌少了,要不是马车装不下,只怕是得再拉个十箱子去。
其余的人你十箱我五箱的,没多会儿就把一百箱子绿色豆芽瓜分完毕了。
灵疏站在院子里,朝这些上门来买菜的小商贩、货郎们扬声道:“我家‘绿如意’的种植方法有谁想学么?不贵,十两银子就成,到时候会有师傅上门去指导,盖豆芽房,打架子做木箱子,种豆芽,保管学会,学不会不收钱,先来先得!
一个地方我不会教太多家,多了大家谁也挣不到钱,晚了的就没机会了!豆芽冬日里顶多十五天就能成熟,夏天十天就熟了,学会后就像我家这样每天都能收!但有一条,没经过我允许,种法不能往外传,白纸黑字写清楚,谁不遵守那咱们就见官。”
刘聪当下就表示要学,二两银子的定钱直接塞到灵疏手里了。
“明儿就去成吗?”刘聪急切地问。
“不成,”灵疏道,“先前还有两个单子还没上门去呢,那两家的教完了才能教你家。”
刘聪:“就不能一起教么?”
“主要是现在没人手,如今只有我大哥和邻居家的两位大哥会种,我大哥要在家看着买卖,那两位一人去一家,等他们回来第一时间就去你那儿。”灵疏说。
“行吧,就这么说好了,”刘聪叮嘱道,“可得快点儿啊。”
灵疏点头应了,就见其余的商贩们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呢,议论的内容自然都是说的到底学不学“绿如意”的种法。
灵疏也没细听,反正要学的自然会开口的。
他打算把陈大牛和严德贵当大师傅培养,再联系联系李木匠,让他出几个学徒跟着两人,上门去给之前约定好的那两家做木架子和木箱子,之前自己家的就是在李木匠那儿做的,他那些学徒们也有经验。
灵疏把这打算跟陈大牛和严德贵说了说:“两位大哥去指导他们种豆芽,这十两银子里你们就各拿一两,去了那儿包吃包住,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离家稍微远点儿,一去就得好几天,到时我画个房子的图,盖房子你们只管把图样子给他们看就行,”
“从家里带上几个木箱子,先示范着种,等着木匠做架子和箱子,那豆芽过个三四天,生出来了,架子箱子也都做好了,你们把余钱收了,便能回来了。”
严得贵道:“不行不行,去教人种我是没问题,不过不能拿一两银子,这也太多了!本来咱们这手艺都是你教的呢。”
陈大牛也跟着点点头:“一两真的太多了。”
他家如今就他一个人,自己种地自己吃,一年也落不下一两银子来,这真给的太多了,他哪好意思拿?
“不多,让你们拿着你们就拿着,这活儿可不轻松,”灵疏佯怒道,“你们要是不要这钱,就是没把我当兄弟,看不起我。你们如果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当我看错了人!”
“没有没有!”严德贵连忙摆手,急道,“我们绝没有那个意思,大家都是把你当小弟的,大牛你说是不是?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帮你——”
“那好,德贵哥这可是你答应了的,”灵疏立刻打断他,“即把我当小弟,我这个做弟弟的,给哥哥们一点儿辛苦费不算什么吧?就这么说定了,再跟我说钱的事儿我可真生气了。”
“这——”严德贵还要说什么,可被灵疏瞪了一眼,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只得老实点头。
商贩们显然还没商量出个章程来,很多人都打算回家去跟家里人合计合计,严家小院子里忙活了半上午,总算是把今儿采收的豆芽都卖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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