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脱离战斗让我意识到寡不敌众的事实。而更棘手的是,罗伊的战刃被击飞了。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接受自杀式任务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绝望。我坐下来,背抵着冰冷坚硬的石壁,伸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听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嘶吼一样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成功了的,我们越过多重险境最终回到这里,等待我们的却是死亡。
我的手一用力,肩膀处就传来剧痛。我的肩膀应该受伤了,但这现在都不重要。
为什么?
我感到难以呼吸,濒临崩溃的情绪令我无法思考,但我竭力地控制着自己。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们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我和罗伊,我们将会这么做。我转头看罗伊,他坐在我旁边,正低着头呼吸,脸上全是血。我意识到他的头部受伤了,凝结的血块把他的黑发结在一起。
我拍拍他的肩膀,将两把战刃中的一把递给他。杀戮需要武器。
“不。”他说。
我困惑地看着他。
“没有人会用一把战刃战斗。”
“那么就全拿去。”我毫不迟疑地递上了另一把。罗伊比我强大,战刃在他的手里更能发挥出威力,比在我手里好上百倍。
这是客观的原因,但仍不足以成为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在出让生存的机会,在这种生死关头,武器就是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我想让罗伊活下去,因为他的渴望如此强烈。
“不。”他还是这么说。
我感到烦闷。
“这是你的武器,你的生存权。”他注视着我说,“我拿一把,我们谁也活不了。我拿两把,那是夺走你的生命。你知道我不可能用两把战刃把我们俩都救出去。我被缴械是我的失误,与你无关。”
他又说:“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虽然不知道能否成功,但值得一试,我会尽最大的努力。钥石在凯恩那里,你只要活下去就好。”
我凝视着他。
“你没有武器。”
罗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有。”他说着抽出了那把他在坩锅前使用的短刀,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它是我用过最强大的武器。”
那一刻,我没看错的话,他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样怪异、变形。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哭与笑是如此地难以分辨。
“你在开玩笑。”我感到荒唐,因此有些愤怒,“这一点也不好笑。”我盯着他手里那把短刀,那样的武器在守望者们的剑和双镰面前简直是玩具。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莎。”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对不起,我可能回不去了。”
他的手如此用力,让我感到疼痛。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
我意识到,他不是在对我说话。
“罗伊……”
“走吧。”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再晚他们就要把这里全部包围了。”
我被迫站起来,跟他一起走到洞口。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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