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都穿黑色的吧?”
黑衣黑发的男子一把抢回被子盖在身上,睡意朦胧道:“别吵,好不容易才甩掉宫九的。”
白弦叹了口气,一手托腮道:“唉,没甩掉其实也不错,现在才发现,没有宫九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十一幽幽道:“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么……少主,你是不是思春了?”
白弦垂下长长的眼睫,唇角勾起抹魅惑的弧度:“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十一,阿弦最喜欢的人是谁,你难道会不知道么?”
十一作认真思考状,眯起眼睛猜测道:“大长老?”
白弦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冷然道:“十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样没种承认的男人,也罢,既然你无意,就从我床上滚下去罢!”话音未落,他已飞起一脚,将床上的男子踢了下去。这床本是倚着墙的,也不知这一脚中到底有什么奥秘,被踢中的人竟是打了个旋儿,往未对着墙壁的那一边飞去。
“喂!”十一及时撑住地面,好歹没摔,才苦笑道:“少主,当初是你要甩掉宫九的。”
蓝衣少年白了他一眼,径自宽衣解带,睡到被窝里去了。白弦缩了缩,让出个人的位子,十一自动自觉躺上去和他凑在一处,白弦道:“三个时辰以后叫我,对了,我要吃城南的蜜汁鸡。”
十一已闭起了眼,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在另一人锁骨上徘徊,抱怨道:“少主,我记得我只是你的影卫吧?”
白弦道:“少废话,你到底去不去买?”
十一打了个呵欠:“好吧我去……大不了提前半个时辰去排队。”
近黄昏。
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传来一种说不出的活力,打开窗子,喝酒吃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白弦的脸色更黑了。
十一苦笑连连:“今天在城南有两个帮派打起
来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所以……”
白弦道:“我饿了。”
蓝衣少年朝着落日的方向觅食。宫九曾经说过城西有家很不错的糕饼铺子,即便宫九这人很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的见识到底还是不俗的。
四开间的门面,门上雕着极精致的花纹,金字招牌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合芳斋”。招牌和门边都有些风霜的痕迹,这显然是家老字号了。
摆在看台上的糕饼各式各样,白弦还未来得及细看,眼前便似有一角红色的披风闪过,他疑惑地立在原地,得到雄虫的确认后笑吟吟道:“掌柜的,我想找陆小凤陆大侠,不知能否代为通传?”
掌柜的是位瞧上去让人很舒服的老人家,说的话也是让人舒服的:“我们合芳斋笑迎八方来客,可是从不过问客人的名字的。”
似是从掌柜的言行中瞧出了些什么,白弦沉吟半晌,半敛着眉眼道:“那么,若我求见的是西门吹雪西门大侠,不知能否代为通传?”
掌柜的看进他眼里,仿佛瞧见漫天大雪,正是一种毫无生机的冷漠。他当机立断道:“那是自然。”
门后面是个精致的花园,菊花和桂子都已开放,这花园里就充满了菊花和桂子的清香。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花园里,一身白衣如雪。
白弦缓缓走到他身边,感叹:“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谁也想不到,西门吹雪会是家糕饼铺子的老板,谁也找不到他。
西门吹雪道:“很多人都想见我。”
白弦道:“不一样。”
西门吹雪道:“哪里不一样?”
白弦道:“他们想见的是明日就要决战的剑客西门吹雪,我想见的却是一个朋友。”
西门吹雪道:“我很少有朋友。”
白弦道:“陆小凤已经是你的朋友了,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
西门吹雪终于回过头,凝视着白弦。他的脸色还是苍白而冷漠的,声音也还是那么冷,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已有了种温暖之意。
亭子里只有茶,没有酒。西门吹雪是不喝酒的。
端着茶上来的是个女人,昔日明朗爽快的侠女已变成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白弦道:“孙姑娘?”
西门吹雪眼中有种温暖愉悦的情绪,道:“不,是西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