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看见竹苓,就想起消失不见的竹沥,心中有些惋惜。
为了十两银子,就把自己害了,何苦。
当日香荑在酒楼时,被广白看着,原本不应出什么差错。偏偏她出银子收买了竹沥,才获知太子殿下的住处,有了那找上门的一幕。
香荑被送到姚家没多久就死了,被害死的。竹沥除了那十两银子什么都不知道,李霖只好叫他们处置了。
决明收起杂念,进屋行礼,“殿下。”
李霖方才已经同谈昌打过招呼,见他来也只说:“辛苦,他又买了什么别的?”
决明只好把半只烧鸡、风筝、九连环、几包点心还有一包书放在桌上。李霖只注意到了那书。“这是什么?”
屋里再无别人,抱住烧鸡不放的谈昌用爪子把书往李霖面前推了推。
“难为你还知道给孤买东西。”
决明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告退了。
谈昌用爪子拨开纸,迫不及待地啃起烧鸡。李霖随手翻着游记,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日便将动身返京了。”
谈昌一愣。他今日回来,的确见李霖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
小狐狸跃下桌子,光一闪,谈昌站直身扣紧了裘衣。“圣旨已下?”
“都说了,不要随随便便变成人。”李霖无奈摇头。如今他贴身的人当中,唯有决明知晓这一秘密。毕竟什么都瞒不过暗卫的耳目。
“他怎么突然改变了心意?”谈昌还是忙着追问。
李霖办姚家办的干脆利落,一家子下狱、搜寻赃款、动刑拷问。姚家如此,其他那几家商户自不必说。等供词都交出来了,李霖才将口供和账本、证人证词以及参姚信鸿的奏折一同上给景和帝。
景和帝勃然大怒。
谁也没想到,李霖还真的这么干脆地动了手。人证物证皆在,景和帝不得不发落了姚信思父子,判了板子和流刑,又革了姚家皇商一职,收缴赃款无数。
然而,姚信鸿参与贪墨,却没有铁证,只有一份交与弟弟报信的文书。惠妃的枕头风一吹,景和帝息怒之后,仅以监管不严、持家不正的罪名罚了一年俸禄。
弹劾的折子一股脑送上去,李霖却没有动静了。他知道,这还不够,他父皇已经消了气,开始迁怒这个儿子了。
果然,办完姚家,从年节开始,景和帝就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俨然是忘了太子。
李霖并未停止,他又上了一道折子,这次才真正是石破天惊:废除皇商制,改三年一度送物入宫竞价,质优价低者获选,凡本土商户均可参选。
此外,征收商税,以田税作比,按盈利征收,二十税一。
太子殿下的奏折,从年后开朝起就开始吵了。不少老学究都嚷嚷着不合规矩,违背祖宗成法,恐激起民变。然而户部的人却是一百个一千个赞成,恨不得把反对的官员都押去看看空虚的国库。
当然,姚侍郎也不能唱反调,只能憋着气上书支持。
从年后吵到现在,还没有吵出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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