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品评眼前的一切,一直在旁张口结舌的发着呆。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过耳不过心,连一旁十岁的小成昆偷偷摸摸想要拽小师妹的襁褓,却被陶玉山拍开一事也没注意到。
就在此时,从外院走进来一个家丁,在花园门外躬身道:“禀老爷,外面来了个年轻人,指名道姓要见二老爷,您看?”
“年轻人?什么人?”陶秋山比起陶玉山要苍老许多的脸一皱,看向身边的二弟,后者也诧然转身:
“找我的?他说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家丁道:“那人只说了他姓‘杨’,来自凌云山,其他的并未提及,只说二老爷一听便知道他是谁了。”
“姓杨?”陶玉山喃喃的沉思片刻,心中一动,忙道:“快请他进来!带到客厅奉茶,就说我一会儿就到!”
“是!”那家丁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陶秋山这才问道:“二弟,是你认识的人?”
陶玉山道:“不知道来的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不过那人说来自凌云山,应当错不了了。”他顿了一顿,将怀中的婴孩送还到陶秋山怀中,“大哥,彩衣换给您抱着,我带昆儿去前面看看。”
“去吧!”陶秋山一脸慈爱的抱着爱女点了点头,正想再嘱咐几句,却听一旁蹦跶许久的小成昆高声道:
“干嘛啊!我不要去,师父,让我在这里陪着小师妹吧!~~”说着还一脸恋恋不舍的看着陶秋山怀中湖蓝色的襁褓。
陶玉山皱皱眉,伸手扯过小孩儿的手臂:“别胡闹!应该是你阳师兄来了,你不去见一见?!”
一旁的成昆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羊师兄”,我还牛师兄咧!不会真是那个小魔头来了吧?他来这里做什么?都十年过去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惜小成昆显然没有他这么高的觉悟,听到陶玉山提起“羊师兄”时居然很高兴的放弃了对小师妹的好奇,二话不说便乖乖的跟在了师父身后,小小的脸庞上甚至浮现出期待与兴奋。这般表情看的成昆气闷不已:不就是那小魔头来了嘛!何至于如此兴奋?真丢他的老脸!
他已经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和阳顶天那魔头有过什么过往了,就算之前走在黄泉路上隐隐约约记起来一点,也大半都稍纵即逝。但是现在看着小成昆的样子,他们小时候的感情莫非还不错?
这样一想,就更觉得阳顶天那厮可恶了。毕竟他这个时候还只是个十岁孩童,而阳顶天大他近十岁,算起来早已成年,该记得的事情不可能像小孩子那么容易忘却。既然如此,在明知道他们之前交情不错,并且自己喜欢小师妹的情况下还横刀夺爱,简直无情无义之极!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想起纠葛了自己一辈子的夺妻之恨了,毕竟之前看到的阳顶天还只是小孩子,多少让他放松了心情。如今再度想起,那种锥心之恨瞬间便湮没了他的理智,再想起之前陶玉山的话,脑中一热便一声便纵身向着记忆中客厅的方向冲了过去。
无论是墙壁还是树木都阻隔不了成昆的脚步,就这样一路穿过障碍物,中途还因为飘的太急走错了方向。然而在拐个弯之后还是让他找到了刚刚被家丁引至客厅的青年,只是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阳顶天!!
彼时的青年再不像先前所见的孩童模样,十年的差距足以将一个孩童改头换面,若说之前那个十岁左右的小魔头成昆还能不放在心上,那么此刻眼前的青年所带给他的就是无法忽视的冲击了。
二十岁的阳顶天轮廓已经与他记忆中的相差无几,这人功力深厚,便是四五十岁的时候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那张脸也仅仅比此刻多几分历尽了沧桑的成熟罢了。看到这样的老对头,成昆顿时怒红了双眼,却又因为对方多年的积威反射性止住了脚步,就那样不伦不类的站在那里,而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无论他想要对这个人做些什么,这个人都看不到,但是同样也感受不到。
无用功罢了。
一阵挫败感袭上心头,成昆怔怔的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阳顶天噙着他所熟悉的礼貌性的笑容对着家丁点点头,一副教养极好的样子,心中顿时嗤笑:装!继续装!不过是个魔教头子罢了,装什么名门贵公子!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吗?!
成昆在心中咬牙切齿的腹诽,尤其是看到家丁离开后阳顶天瞬间收起来的笑容后更是因为自己所料不差而嗤笑出声。他跟阳顶天认识了半辈子,这人的某些习性他早就了若指掌,尤其是那种假惺惺的笑容,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这人骗得小师妹嫁给他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就是这种笑。
若不是此时无法碰触到他,成昆真的很想对准那张脸一拳打过去!
一人一鬼就这样一个老神在在,一个咬牙切齿的“对峙”在客厅之中,直到片刻后门外响起脚步声才“打破僵局”,各自转过头望向门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