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秦父这样让她很丢脸,很尴尬,但是自己假如也表现得非常不理智,安爸爸和安妈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于是她默默的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秦父,攥着拳头的手,指甲几乎快要扎进了自己的肉里,硬生生的把马上就要爆发出来的怒气给压了下来。
安长埔看得出来秦若男极力压抑着的怒火,如果对方不是秦若男的亲生父亲,就凭方才那番话,他都想一拳挥过去,可是偏偏那个混账是秦若男的生父,所以他只好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握住秦若男冰冷的手,以作安慰,脸上还得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眼神里饱含厌恶的对秦父说:“伯父你严重了,我和我爸妈早就把若男当成是自己人,所以在场的都是亲人,不存在内外的分别。”
“对,长埔说的对。”安爸爸也第一个出声表示赞同,一旁的安妈妈跟着点头附和,秦若飞、秦子扬也小声的搭腔,只有秦母没有吭声,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打从秦父进门到现在,她就一反方才与安妈妈相谈甚欢的轻松,变得很沉默起来。虽说两个人从法律上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但是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人,多年以来形成的那种畏惧,并不是分开短短一年就能够解除掉的。
秦父瞥了一眼安长埔,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做回应。
“点菜吧,来来来,都这会儿了,大家肚子也都饿了吧?”安爸爸连忙招呼大伙儿继续点菜,挑自己想吃的东西。
秦若飞和她的未婚夫很懂事的表示自己口味很大众,吃什么都可以,秦子扬也没表态,轮到秦父的时候,他起初端着架子不说话,后来看到秦若男脸色很难看的一直盯着自己,才轻了轻嗓子,说:“我想吃什么都已经说过了,你们要是装糊涂假装听不到,那就算了!”
“今天好日子,高兴就好,想吃什么咱们叫什么。”安爸爸还是一副和事老的样子,笑呵呵的也不和秦父动气,叫了服务员进来,让她把方才秦父点的几个菜都加上,额外有点了几个别的菜。
安妈妈一直没怎么讲话,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父和其他人,秦若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火急火燎的却又毫无办法。
过了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被秦父那么闹了一番之后,所有人都默默的吃着东西,一时之间气氛很冷,没有人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话题出来聊。
就在这样令人有些压抑,又隐隐觉得不安的沉默中,秦父忽然清了清嗓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开口对安爸爸和安妈妈说了话:“你们今天找我吃饭,是想跟我说婚礼的事情吧?那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我们家穷,条件不好,所以呢,也没有那么多能收红包的宾客,你们要是想办婚礼,费用就自己承担,我是一分钱也不会给出的,假如你们接受不了,这婚也可以先不结。”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我们家也没有多少往来的礼金,办婚礼不是为了收礼,主要就是为了让两个孩子留下个美好回忆,假如他们两个不喜欢那种形式,选择旅行结婚我们家也是支持的,而且费用问题老秦大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中国人比较传统,娶媳妇,嫁姑娘,这中间的讲究我们也明白。”安爸爸注意到秦若男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抢在她发作之前先开口对秦父说,顺便也抛给她和安长埔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秦父对这个回答倒是很满意,随后便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家的大女儿嫁给你们家的儿子,我们可没有什么嫁妆可以给的。”
“不要紧,新时代了么,不讲究那些旧时候的说道。”安妈妈开口回答说“而且其实什么嫁妆什么彩礼的,归根结底就是老家儿帮着给孩子的小家儿垫个底儿,打个基础,让孩子日子能过的宽松一点,这都属于心意问题,有能力就给点儿,没有这个经济能力也不要紧,孩子们都年轻,可以自己去努力。”
“话可不是那么说的,我不知道你们家儿子到底金贵不金贵,我们家的丫头可不是白白生养了送给人家去当媳妇的,”秦父一摆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们秦家这方面可是很传统的,嫁妆我们是给不起,但是彩礼这东西必须要过。”
“爸,你别太过分”秦若男低声警告秦父,她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