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撒手,果子又没命似地往外跑。
要不说求生的力量是强大的呢?原本死活滚不出小坑的果子哧溜一下就滚了出去,速度快得都变成一道残影了,当然,毫无意外地被谨初拦截。
一根枝条卷着果子迅速缩了回来,变回谨初的左手,果子被他抓在手中,怎么也逃不出去,最后只能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特别像扯着嗓子在干嚎。
谨初傻眼了:“你哭什么呀?不是,你是怎么哭的呀?”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翻来翻去地看,也没看出这“嘤嘤嘤”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记得他自己还是一颗果子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他把耳朵贴在果皮上,“哇——”好嘛,“嘤嘤嘤”变成“哇哇哇”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他对这个嚎个没停的果果手足无措,简直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嗓门巨大的娃娃:“好了好了,你不喜欢这个坑是不是?我给你换一个好不?换一个更大更舒服的,填上一层一层最黑最肥最软的土。”
果子停顿了片刻,然后更大声地继续嚎。它不要被埋!它不要呆在坑里!
谨初只觉得脑仁疼,耐心地跟它解释:“可是我们都要这样才能长大啊。”他停了下,瞅了它一眼,唬它,“不埋进土里,一段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你的皮会变得变黄变黑,变得皱巴巴的,整个果子都会变得软绵绵蔫搭搭的,最后还会烂掉。”
果果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声音小下来:“嘤嘤嘤。”真的吗?
谨初严肃脸:“真的!”
普通果实就是这样的,烂掉之后可难看了。
至于果果会不会也这样,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一千年才有一个的果子,传承记忆中那些面孔模糊的祖先们,也没有哪个舍得让自己的果果烂掉。
当然了,也没有哪个果果刚从枝头坠落就那么难搞,它们大多没有自己的意识,而且非常亲近土壤,掉到地上会本能地钻到土里去。
谨初自己就是这样,他记忆中,就是自己钻到土里去的,土壤对他来说就像家和依靠一样,是最舒服最喜欢的地方。
可是果果却和他很不一样,难道因为有一半人类的基因?谨初闷闷地想,都怪叶锐升!
刚想到叶锐升呢,远处就传来精神力波动,以及阵阵野兽的怒吼和打斗的动静。
谨初抬头朝那方向扫了一眼,没工夫去理会那些动静,他满心都是怎么说服果果。
还趴在那呼呼大睡的大猫被大地的震动吵醒,不满地站起来,粗哑低沉地“喵呜”一声,爪子还跺了跺地面,大晚上吵什么吵?
这爪子跺得呀,地面震得那叫厉害,直接把远处那打斗的动静跺没了,大猫也把自己给跺清醒了,晃晃脑袋凑到谨初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个果子。
它把自己缩小,又变成了半大橘猫的样子,跳到谨初手臂上,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摸了下果子,娇声娇气地叫道:“喵呜。”
花花,你的果果好小。
“现在是还小,很快就会长大哒!”谨初为自己的孩子辩解,他见果果不再反抗,试探地把它放到坑里,小心翼翼地撒上土:“乖乖的哦,一会儿我给你浇上水,会很舒服的,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果子小声“嘤嘤嘤”地蹲在那,跑是不跑了,就是丧得皮都不亮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谨初有些心疼了,要不再等等?要不回伯尔非德星再说?这里也确实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地方。
他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正要将果果抱出来的时候,果果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青皮骤然一亮,然后跳了起来,呼地一下飞窜了出去。
谨初跟着看过去,黑乎乎的丛林中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果子直冲他而去,一脑袋扎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