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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离开的山顶往下,是无边无际的起伏丘陵。绿油油地植物覆盖了大部分地方,大大小小的洞穴就夹杂在山与树之间。
有点像黄土高原穴居式的窑洞,不过植被覆盖率完全不一样。
地形不算复杂,但扎堆的植物给记路带来了不小的阻碍。等到被灰胡子抱着进了一个窑洞,时维已经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外面的温度有些高,洞里明显凉快不少。作为恒温动物的时维没忍住,当场打了个喷嚏。
抱着他的人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几秒后时维被放下,对方在他头上按了按,转身出去了。
青年从地上爬起来,偏头避开一道直射双眼的光线。这里的屋顶没有任何类似灯的东西,但穹顶被雕出了一些大小不同、分布不匀的圆孔。
阳光从一部分孔洞中流泻下来,神奇的照亮了屋子的大部分区域。
这间房屋,或者说是山洞的面积比想象中大,但想想灰胡子本人的身形,似乎也不算意外。虽然面积不小,里面的设施却不复杂——床,柜子,桌椅,除了型号较大之外,样子并不超出时维的想象。
和之前那艘飞船的风格八竿子打不着,就像那群原住民一样。时维甚至看到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架子,上面搭着可能是用来洗漱的毛巾和盆。
接地气到……简直像是老家那边,随便哪个村子的单身汉住处。
而他站着的地方像个窝,椭圆形的四壁有类似海绵的质感,外形如同正放的茶杯。脚下踩着柔软微凉的织物,像是厚厚的棉絮上盖了一层布。
时维记得自己给卡卡西做的窝,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除了开口的方向不一样,连颜色都差不多。
“卡卡西”是他十四岁那年捡到——或者说被“碰瓷”的猫。带回家后本打算送人,结果对方又抱又舔又挠又叫,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准了他。
去年年初的时候,那只陪伴他十年的白喵,死于无法查明的衰弱。医生给出的解释是衰老,毕竟虽然现在不少猫能活上十多岁,但它们确实在十岁后就已经进入老年期了。
整整一年,时维始终没法习惯。一个占据人生八分之一长度的宠物,或者已经可以被称为同伴了。甚至考上研究生后他在外面租房子住,特意把小家伙从家里带到了租的公寓。
上个周末,也就是卡卡西离开他整整一年的晚上。青年从记不清内容的梦中醒来,突然做出了决定:
也许,买一只新猫作为替代,会好受一点吧?
“总不会是你的报复吧……这也太小气了。”
反正这里没人,时维盯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语地说。
在宠物店遇到怪人,回家身体的异样,三天后被绑架……一桩桩一件件,追根溯源的话,就是从他去买新猫开始的。
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青年试着走了两步,看着面前这个八成是自己睡觉的地方。
柔软的被褥上,铺了一层疑似被子的东西。时维在披和不披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洁癖战胜了廉耻心。
反正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比起披完之后,晚上得盖着挂满灰尘细菌的被子睡觉,他选择大白天果奔。
节操什么的,丢着丢着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