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半一半,折了我那得力管事我可有诸多不便,总不见得叫我吃了这个亏。”
嬴政是知道他变化的那小部分人,他知道叶煜绝不会如此鲁莽,便追问道:“那另一半呢?”
叶煜嘲讽一笑,“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下回王上您又要头疼了。”
“哦?怎么说?”
叶煜回他,“自然是头疼信我,还是听从太后之言处置我。”若是嫪毐之死的锅被他背了,赵太后必然不会放过他。
嬴政却是一本正经道:“寡人信你。”
叶煜微愣,随即行了一礼说道:“那煜就先谢过王上了。”
嬴政看着姿态翩翩的叶煜,又问道:“你府上没有家眷,也没有管事,可需要寡人点个人给你?”
叶煜刚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也好,王上赏下来的人这回应当没人敢动了。”
就是再怎么忠心的人,也不定会愿意被上头派下来的人管家,哪怕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这种感觉也不好,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的忠诚被怀疑了。
嬴政说这话不过是因为提及此事,随口一说罢了,按说这么多天过去了,叶煜府上大概早有了新的管事,自然不会应下。
只是没想到叶煜真的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这倒是叫嬴政有些惊奇。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叶煜的神情,没有半点不情愿,剪水双瞳中的坦荡让他都心生诧异。
“好。”嬴政也顺应下来,“寡人必然给你选个得力的。”
叶煜又谢了一次,然后说道:“其实臣还有个请愿。”
“但说无妨。”嬴政道。
叶煜轻笑一声道:“臣也窝了够久的,想出去溜溜。”
赵国虽然大胜燕国,可自身不可能没有半点损失,秦国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只是目前赵军士气仍然高涨,还需要再过段时间才是秦军出现的最佳时机。
嬴政为他的用词皱了皱眉,“你不是之前才从赵国回来吗?”
叶煜义正言辞道:“正因如此,接下来才更应该派臣去。”
嬴政稍作思索,想起上次叶煜从赵国回来对他说的事,便应了下来,“也好,那你准备准备吧,过几日寡人就会下旨。”
他话音刚落,就有内侍通传而入,“王上,君侯已经处理好了。”
吕不韦的伤势已经包扎好了,嬴政怎么说也要去看看,他起身,顺道问叶煜,“爱卿可要一同前去?”
叶煜摇摇头道:“臣还是不去了,省得太医再操劳一番,倒是还请王上替臣美言几句。”
嬴政忆起先前吕不韦那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毫不怀疑叶煜要是现在再出现在吕不韦面前,吕不韦的伤口又要重新包扎一事。他忍俊不禁地点点头,对叶煜说道:“寡人明白,你且安心吧。”
叶煜也起身道:“臣告退。”
等叶煜离开之后,嬴政调整了一下脸上轻松的表情,换成紧张又焦急地模样去见了吕不韦。
“仲父无碍吧?”他问站在吕不韦边上的太医道。
太医还未回话,腿上绑着木板的吕不韦就插嘴道:“多谢王上记挂,臣休养些时日就好。”他就算再怎么掩饰,也还是被嬴政瞧出几分不情愿。
嬴政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若是没有仲父相助,政可处理不好那么多朝事。”
吕不韦听到嬴政的话,心中宽慰了些许,面上却做出一番贤臣的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王上已经十六,总是要亲政的,怎可一直依赖臣!”
过了片刻他又叹了口气,像是对小辈无可奈何的长辈那样说道:“唉,王上还年幼,若是有疑难的奏章皆遣人送到臣府上吧。”
嬴政暗自冷笑,嘴里却附和着,又说起方才之事,故作气怒道:“那台阶寡人打算寻人拆了,仲父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