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半个多月了。仍然没有发现董昔有什么异常。所以着急之下,才乱了方寸。华珊珊的死与我无关。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刚从外面买完菜回来。董昔当时心情不好,还跟她吵了架,然后我在外面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才冒险从排水管爬下来的。”
也是合情合理的解释。然后华珊珊被杀案又转回起点。董昔的嫌疑陡然增大,可惜,这个时候,警方才发现董昔家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可以看出,他走得很匆忙,家里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里的衣物少了不少,八成是畏罪潜逃了。
程攻被放出来之后就听到董昔跑了的消息,他有些懊恼,懊恼这帮同行们做事不过大脑,对董昔怎么一点都不戒备,懊恼自己怎么就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直不开口,结果拖到现在,给了董昔潜逃的时间。
程攻的口供究竟都谁看过不得而知,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的案子,只要有心,口供就放在办案刑警的办公桌上,分局人来人往,谁想看都能看到,总之结果就是,当天晚上,芬姐就知道了T市有个警察大老远跑到S市来找人,寻找的目标就是一直在他们手里的常欢。
芬姐漂亮的手指不断敲打着玻璃桌面,发出的脆响动静不大,但听在对面男人的耳里,却仿佛雷霆万钧,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上冒出来,他却不敢动手去擦。
终于敲击声停止,芬姐开口问道:“消息准确吗?”
“芽姐亲自传出来的消息,绝对准确。”
“常欢真的在咱们的场子里?”
“也已经确认了。”
“除掉吧。”芬姐拿起一份资料继续看,扔出轻飘飘的几句话:“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再来烦我,养你们什么用。还有,下次再也不要出这样的事了,不然我不保证还有心情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是是是,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还有,那些假身份证,不要再卖了。为了点小钱暴露,你不是那么短视的人。”
“是是是,都听芬姐你的。”
“最近小心点,咱们可能被盯上了,低调才是王道,别以为S市就真的是咱们的天下。好了,出去吧。”
男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这才敢长呼一口气,果然芬姐不是一般人啊,身上冷硬的气质离得近了,总是忍不住从心底感到畏惧。他甩甩头,将刚才的不适感觉挤出脑海,然后打了几通电话。
就这简单的几通电话,决定了常欢无法逆转的命运。
这一天,像平常一样,常欢等着天黑,面无表情地准备脱光衣服跟随众人上台供君挑选,没想到走出门口时,就被守门的人截住了。
然后她被带出去了。
多久了,没有看过天空。已经没有时间概念,常欢忘情地抬起头,去看深灰色的夜空。真是可惜呢,居然一个星星都没有。这些人带她出来干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暗无天日毫无尊严的生活,她早过够了。如果不是内心深处总还怀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怕再绝望都不想自我了断,或许她早已经解脱。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常欢被粗鲁地塞进一辆汽车,她毫不在意,依然不错眼珠地望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夜景,高大漂亮的建筑物,川流不息的车辆,你侬我侬的情侣。
如果不是亲眼所在,常欢很难想像出来自己真的身处一个民主法治的国家,而是奴隶制下的牺牲品。
小车一路向城外开去,灯火辉煌的城市被抛在身后,连天空都感觉不再那么灰蒙蒙的,时不时有一两个星星调皮地出来眨眨眼睛,真美,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夜空是如此美丽呢。
走了好久,车终于停下,常欢下车。
周围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只能听到送自己过来的人的脚步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S市是座不夜城,怎么在其近郊还有完全没有灯光的建筑?
那些人拉着她不断向前走,她脚步踉跄,因为没穿衣服只被胡乱披了一条床单的身体感觉到冷。
但很快,这些感觉她都没有了。
锋利的刀尖,刺入她的心脏,短短几秒内,她身体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向外涌,瞬间染红一大片地面。
她倒在地上,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好想好想再听听妈妈的唠叨……
从此,人世间再也没有常欢,在这个并不宁静也不祥和的夜晚,她化为一捧灰,质本洁来还洁去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程攻刚刚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坐在文沫对面,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他压抑了太久的心极需倾吐,而在整个S市,文沫是他唯一认识的人,所以被放出来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文沫。
手机里不算清晰的半张脸文沫也看过,但是她到S市的时候还没有程攻早,当然不可能认识。
文沫推过一杯刚倒的茶:“你不打算借用S市同行的力量帮你找到这个男人吗?”
程攻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连常欢现在是否活着,是不是真的处于危险之中都无法断定。想找她,是基于我自己的私心,在自己的老窝里干点公私不分的事也就算了,到了这里还这样,那是给T市同行抹黑呢。”
“那好吧,我想办法找找这个人吧。反正我现在在分局纯属闲人一个,利用利用他们的资源,不占用他们的时间,总可以了吧。”
程攻有些意外,文沫给他的感觉多数时间都是高冷范,没想到她居然是面冷内热型的,由是也不再矫情:“那可真得先谢谢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