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托比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不喜欢魔法,所以才会……,我当然是在意我们的孩子……”回过神的艾琳猛地扑了过来,泪水从苍白憔悴的脸上滑落,她没想到托比亚会有这么严厉的指责,就算是当初那个占了托比亚身体的人,也从来没有如此严厉的指控。梅林,西弗勒斯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她又怎么会不在意他呢?
托比亚本来正观察着西弗勒斯的反应,他知道西弗勒斯快五岁了,不过小孩子在幼年的记忆,是很容易松动的,只要他付出足够的耐心和关爱,一定可以去除他宝贝的心理阴影。可是现在,看到艾琳不管不顾的过来嚷嚷,不由心中火起。
就算是因为遭逢剧变,所以没能认出自己这个枕边人,可是连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都做不到,艾琳的脑子里,就都是那些爱情幻想吗?
“闭嘴!不要当着西弗的面哭。”他扭头轻斥,蓝眸射出凌厉的光芒。
艾琳身形一顿,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弗勒斯,羞愧的掩面向着门口走去。
托比亚眼睛闪了闪,当初会娶艾琳,自然也是因为爱她的,就算艾琳言行举止十分的优雅,就像是个古老贵族出生的女子,可那也不过是落难公主,甚至连基本的人际交往都不擅长,对他当初正在上升的事业毫无益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算结婚有了西弗勒斯,艾琳还是那么天真,心里眼里满是她的爱情,虽然她爱的人是他让他难免自得,反正艾琳照顾西弗也照顾的不错,可是托比亚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挥起拳头对着不过三四岁的稚儿时,艾琳也只会在一旁哭泣,而她明明有能力阻拦,却也只是顾虑到“他”的厌恶而不敢出手。
托比亚不由自主的看向始终沉默的西弗勒斯,孩子清澈的眼睛明显闪过的担忧,让托比亚揪心般的疼痛。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他才让妻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且在“他”外出酗酒的时候,至少艾琳会抱着西弗勒斯一起哭泣。
他眸光深沉的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艾琳。“西弗应该饿了,你去为他准备点吃的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和压抑的怒气,可这足够让艾琳欢喜,她连忙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
西弗勒斯看着因为艾琳的表现有一瞬间愣神的托比亚,眼睛眨了眨。他就算之前不知道他们的巫师身份,现在也应该知道了,难道他真的不介意吗?
“我不饿的!”
托比亚听到儿子脆生生的说话,连忙回头。“哦,西弗小宝贝,都快晚上了,怎么会不饿呢,一会要乖乖吃晚餐,才能长高知道吗?”
西弗勒斯一哽,放在被子下的手死死的掐住床单。梅林,又是西弗小宝贝,还不如叫他怪物顺耳!
“我不是西弗小宝贝,我是小怪物!”西弗勒斯面瘫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开口。
托比亚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在注意到手下西弗勒斯绷直的身体后,粗喘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开口。“哦,西弗,你怎么会是小怪物呢,一定是你听错了,或者是做梦听到的,对不对?你明明就是斯内普家最宝贝的西弗小宝贝了。”
真的不介意吗?西弗勒斯忽视那个“宝贝”,只是看着托比亚一脸“我是对的,只能听我的”,感受到体内微弱的魔力,眨了眨眼。腾地一下,一盆清水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了托比亚身上,顺带的,将西弗勒斯的小床弄的全部湿透。
“哦,上帝!”托比亚摸了一把脸,看到西弗勒斯正躺在湿湿的被褥上,不顾身上的狼狈,连忙把西弗勒斯抱出被窝,放在床的一角,然后四处的寻找干净的衣物,匆忙的给他换上。
西弗勒斯也没想到一个失手,连他自己都弄湿了,看着腊月天里冻得都快哆嗦的托比亚,为他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却顾不上脱去自己身上的湿衣,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暖意。
“你看,我是小怪物!”
托比亚为西弗勒斯穿衣的手顿了顿,妻儿是巫师,这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不易接受的,不过早在看到西弗勒斯身上的伤口时,他就已经不在意了。就算真的是巫师,那也是他需要保护的自家的幼崽。
他快速的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然后一把抱起西弗勒斯回去了旁边的主卧,拿起毛巾擦干自己,随意的套了件衬衣衬裤,就抱着西弗勒斯一起躺进了被窝。大冬天和宝贝儿子钻一个被窝,无疑是他最幸福的事情了。
“西弗,你不是小怪物,你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种能力。”托比亚沉闷的把小孩的身体搂抱在怀里,慢吞吞的开口。
“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怪物!”西弗勒斯用力的眨去眼中的泪意。虽然他的灵魂年龄已经快四十了,可是面对这个截然不同的父亲,他不可抑制的把自己代入了幼年。他一直骄傲与自己巫师的身份,可是童年被父亲嫌弃始终是个心结,虽然他早就不在乎了,可是现在这个父亲,他却是想要知道他的想法的。
托比亚自己的经历已经够离奇的了,却也无法想象怀中的儿子经历过什么。他只是收紧怀抱,轻轻的拍抚着西弗勒斯的后背。
“和别人不一样,怎么就是怪物呢。这说明我们的小西弗,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是值得骄傲的。就像刚才的水,要是在夏天,不正好给爸爸洗澡嘛。等我们西弗长大了会控制这些,就好了。”托比亚低声安抚着,眼里却满是担忧。
艾琳说今天下午的事情,就是西弗勒斯魔力暴动导致的,看着那狼藉凌乱的客厅里已经变成碎片的桌椅,如果那些都砸到西弗勒斯身上,哪里还有命在。托比亚不禁后怕的抱紧西弗勒斯。
“那爸爸不怕吗?”小脑袋闷在托比亚怀里的西弗勒斯,闷声闷气的问。
托比亚闻言,却是裂开嘴笑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西弗勒斯睡醒以后,第一次叫他爸爸呢。他低下头,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西弗勒斯,用力的揉了揉他柔顺却有点干燥的黑发。“我们小西弗,还需要爸爸保护呢,爸爸怎么会害怕呢。等你妈妈过来,我们问问,有没有办法让你控制自己能力的,像今天下午这样,爸爸会担心的,嗯”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静静的趴伏在托比亚怀里,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他的父亲,也许真的不会介意这些。
托比亚看着再次沉睡的西弗勒斯,小心的将他放下,在他额头印下浅浅的一吻,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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