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张岱可是刘喜的干儿子,若不是顾念着这些年他也算是尽心尽力,近日更是没有丝毫异常,这时她就应该让人把他拿下了。只是现在她顾不上,张岱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姑且就先将他放下。
那宫人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楚翊也没等他,扭头就往寝殿深处去,待到她掀开那层层幔帐,看到龙塌上的老皇帝时,几乎都不敢认了——就算她寻常见不着老皇帝,但万寿节过去这才多久啊,之前身子高大健硕,精神矍铄的老皇帝就好像突然间被抽干了一半,迅速的消瘦了不说,脸色更是蜡黄难看,仿若风中残烛。
在龙塌边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在给老皇帝诊脉。他眉头微蹙,神色间看着便有些凝重。
楚翊几乎没见过许泽,不过在第一眼看见时,她便认出了他来。不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穿着太医院官服的大夫,更因为褚京墨就站在他的身后。
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着许泽放开了老皇帝的脉门,楚翊忙开口问道:“许大夫,我父皇的毒如何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才中毒啊,这才多久,瘦成这样……”
许泽的性子倔强又古怪,却到底有颗医者仁心,也并不会无故为难别人。他皱着眉,又看了一眼龙塌上昏迷不醒的老皇帝,开口回道:“有些不好,这毒我也不曾见过,不过我可暂时开副方子稳住他体内的毒,之后再来思量。”
楚翊闻言,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揪心。因为就算毒发暂缓了,这毒素在身体里一刻,便是在破坏人体一刻,等过段时间再解的话,就算这毒解了,老皇帝的身体底子也该坏了。
不过此刻的情况显然更危急,整个太医院都废了,许泽能这样说已是不易,其他的也只能容后再议。定了定神,楚翊冲着许泽行了一礼:“有劳许大夫了。”
许泽随意的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扭头就去一旁的桌案上拿了纸笔来写方子。
这当口,程子安和李霖终于来了,楚翊看了眼许泽又看了看昏迷中的老皇帝,忙又掀开幔帐走了出去。
那侍卫虽然来通报过了,但宫门外的叛乱显然还没传进宫来,龙腾殿里的气氛虽然紧绷,却并没有慌乱。李霖和程子安之前就见着太子殿下匆匆离开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意识到今日必有大事发生,神情间便都有些不安,只是看着还算镇定,见着楚翊便行了一礼,喊了一声“殿下”。
眼下事情繁多,楚翊也不瞒着他们,开口便道:“赵王反了,宫门外已有叛军集结,皇兄已经过去了。我在这里走不开,又有些不放心,你们替我去看看情况,李霖回来报信就好,子安你去找我皇兄,跟在他身边。”
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个消息,两人都震惊的呆愣在了当场。
李霖回过神来,意识到宫门口的凶险,他张口便要求楚翊,让程子安看过之后也跟着他一起回来,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便被程子安一把拉住了:“殿下放心,我们这就去。”
楚翊深深的看了程子安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程子安也是郑重应下,转身便拉着李霖走了。她知道,这是楚翊在给她机会,不仅是在平叛中建功立业的机会,更是让她适应战场的机会!
她们都知道,程家的人总是要去战场上走一遭的,这一回或许只能算是练手。
☆、第107章那个初上阵的少年
程子安和李霖来到宫门时,太子已然和宫门外的叛军们对峙了片刻了。两人远远的站在城楼下也能听见太子殿下的喊话声:“谋朝篡位素来没有好下场,楼下的将士们听着,奉陛下圣旨,若是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向,今日所为,既往不咎!”
宫门外当即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程子安和李霖于诸王都不熟悉,也不知那是不是赵王在喊话:“别听他胡说,今日我们既然到了这宫门口,不成功便成仁,何来的退路?放下武器,只能让我们死得更快,还会累及家人,不若拼死一战!”
程子安他们来得有些晚了,也没听见赵王是以什么名义起的兵,带来的又是哪里的兵马,不过听着动静似乎蛮大,宫门外的叛军应是不少。
京城是天子脚下,所有的兵马自当是握在老皇帝手中的,诸王在封地可以有兵权也可以养私兵,但在这京城之中,本该只有他们王府的那些护卫才是。
程子安和李霖听到外面的动静时,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们都不傻,自然猜出了些许。今日过后,或许便不是一个赵王伏诛那么简单了,整个朝堂上下被牵累的人恐怕不少,尤其是龙肃营和京郊大营的那些掌兵将军们,只怕都得换一茬。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欲上前,不说程子安要去太子身边,就是李霖来这里探看消息,也得先上城楼看一看形势,否者就在这里远远地听上几句话又如何能交差?
然而两人刚靠近些许,还没走到城楼楼梯口,便是被人拦住了。拦人的是一队御林军,他们拦人的方式也十分简单粗暴,直接两把刀就架人脖子上了:“你们是什么人?太子殿下有令,身份不明意图不轨者可格杀勿论!”
这一队御林军的头领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脸上表情冷硬,看着他们的目光和看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并不认识麟趾殿的这两个小伴读,如果不是这两人衣着光鲜亮丽,并不似寻常宫人,恐怕就不是拦人,而是直接下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