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玉!”殷玉回身大喝一声:“说话前过过脑子。对了,这是谁的?”说着,扬起手上拎着一条水红色小内裤,无比鄙夷:“大男人怎么能穿这个,扔掉扔掉。”
绯玉飞身扑上,一手夺过,揉吧揉吧搓成一团塞进袖子里,恼羞成怒的叫道:“我乐意穿,反正是在里边的,谁能看见?”这条小内内可是很有意义的,它的用料和绛玉一条最喜欢的汗巾子同出一源,而且还是特意捡着绛玉用完的碎布紧挨着裁下来的,基于这样高贵的出身,使得小内内在绯玉心中的地位仅次于绛玉那条百般不情愿中当过帮凶的汗巾子,哥俩好的被收在一处,动不动就拿出来穿穿,连上庶常馆就学也不忘了带上。
绛玉对绯玉的衣着品位大加鞭挞:“你要是穿着这个就别跟我住一个屋里。”
绯玉一下子蔫了:“啊?别啊,我不带了总可以了吧。”伤心的把小内内从袖子里掏出来,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毅然决然的塞进了衣箱的最底层。
红颜捧着一摞干净亵衣走了进来,跨过门口时多站了片刻,一手撑着门帘,好方便身后各抱着一大盒子笔墨和一匣子十几块砚台的红映、红衣进来。红衣年纪小些,抱着沉甸甸的文具盒子十分疲惫,一进屋就立刻搁下了,欢快的舒了一口气,甩着两手笑着叫道:“二爷、三爷,快来挑一挑,要带哪些去?小婢好拾掇起来。”红映也放下砚台匣子,轻轻掀起雕花盖子,微微一笑:“爷素日爱用的青石雕鱼纹砚、青石鱼子纹长方砚、端石高空悬月抄手砚等都拿过来了,爷们选一选吧。不过依小婢浅见,这几块宝贝着实太沉,爷们进学去规矩繁多,每人只准带一个小厮,寝房书房都指望他们打理,那这些东西精细之物,说不定都要爷们自己端,还是备些轻便的澄泥砚好拿一些。”这话在理,绯玉、绛玉都深以为然,于是便由红映做主挑了几块轻便实用的澄泥砚,又选了一些平时用着顺手的玳瑁管和竹雕的毫笔,两人共拿一小匣子十二块紫玉光墨便算齐了。
这边正忙着,原先林妃住的那进小院里留守的小丫头月见忽然跑了过来,门帘子一掀,一礼下去不等起身就叽叽喳喳的汇报起来:“刚才跟姑娘去了陈府的春纺姐姐带着兰香回来了,急着要打点大礼服,说是皇后娘娘传三皇子妃带着咱们姑娘进宫去瞧瞧。大爷们,快往前边去吧!”
殷玉听罢,手上东西一摔,第一个拔腿冲了出去,绛玉也跟着跑,独绯玉多嘱咐了月见一句:“收拾了衣裳首饰以后,单让春纺回去,□缇那丫头跟上,你和兰香还有忘忧、玉带一把子四根小草儿留下,去了也是添乱,不如留在这里上前院儿添乱去。”忘忧、月见、兰香、玉带四人一水儿的八岁出头,是林妃身边的三等小丫头,名字全取自草本植物。当时起名那会儿,这四人正值抽条长个儿的发育时期,比例失调,整个人都细长细长的,又因是刚从外面买进来的,营养也不良,头发、眉毛都略显枯黄,林妃说她们看上去可怜劲儿的,像配花种的小草儿,便分别给起了名叫做忘忧草、月见草、兰香草和玉带草。爱往林妃院儿里跑的霓玉,因为年幼,记不清这许多繁杂的名字,就常常一总的喊她们四根小草,因此就叫开了。
月见十分聪明,听绯玉一说,立刻懂了,提起裙子就是一阵飞跑,力争赶在贾老太太和王夫人把自己的心腹丫头塞进队伍里逼着林妃带进宫去跟贾元春密会前把她们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至于方法嘛,还用多费心吗?只要给贾小三爷说一声,他自然有办法把贾凤凰折腾的去找老娘求抱抱,到时候借她们两颗闲心也没空儿算计姑娘了,
避过一劫的林妃穿着喜气洋洋晃得人眼晕的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上衣,橘黄绣牡丹百褶裙,被陈老夫人强按着梳成一个其实并不适合小姑娘但据说皇后娘娘十分欣赏的望仙九鬟髻,插了一脑袋坠死人的赤金五彩蝴蝶簪并凤头步摇,两手都带了嵌宝石双龙纹金镯,左手还多了一枚珊瑚手钏,总算显得不那么像带着副金手铐。林妃保持着陈老夫人给她摆出来的、最符合宫廷标准的浅笑,僵硬的上了顺祥亲王府派来接人的小轿。半路上,和顺祥王妃汇合后,又被王妃鼓捣着多添了一副金镶东珠珊瑚顶圈。顶着一身鲜艳无比的大红金黄,林妃像一盘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炒鸡蛋一样被王妃牵进了未央宫。
离皇宫不远的地方,那个著名的皇亲国戚扎堆的所在,林大哥正在展现他不畏强权的高尚风骨,拉着三皇子顺祥王的腰带前后左右使劲儿的甩:“说了不给认义妹的吧,就说不给你认义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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