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耿精忠的模样,也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不是个容易控制的人,却也行事坦荡,不至于令人生厌。只不过在范承谟这件事情上,还有今日的事情,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魏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陷入了沉思中,不禁愕然失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然放松的发呆过了。他轻笑着说道:“今夜耿精忠曾暗示过来,让我跟他可以搭个伙,我在好奇他怎么会挑到我。而且,他嘴上说着情爱,但实际上还是如此浪荡。”不过这句话刚说出口,魏桐立刻就后悔了。
他忘记身边的这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所说的。
康熙宛若没有听出魏桐话语里的意思,淡淡说道:“但凡所谓兴之所至,无法自控的,皆是借口。”魏桐尴尬地点点头,立刻扯开了别的话题,“其他地方怎么样了?瑷珲被封锁,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很难得知。”
“都胜了,只不过沙俄还在蓄力中,之后还是需要小心谨慎,尤其是你。”说到最后一个字,康熙还特地加了重音,“凤之,我可不希望下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在重伤昏迷。”魏桐有些窘迫,面色微红,轻声说道:“不会的。”要是真的出事了,魏桐也不可能真的同他说,又不是自己找死。
“我的武功还是你教出来,你不必这么担心。而且文官也没有上战场的时候。”魏桐看着康熙微微蹙眉,忍不住劝解道。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一切都有可能呢?”康熙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角上扬,带着点点纵容的笑意,“我记得,凤之十年前,武艺也是不错的吧?”
想起那段时间的受伤,魏桐只觉得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在皇宫里的日子渐渐化为幻影,慢慢觉得没有所谓。“突然事故,也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到底是给自己长了个记性,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出头。”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一年了,一年之后,我就可以把妹妹接出皇宫,不知道十年未见,她怎么样了。每次只会说不错……”魏桐没有注意到康熙眸色一暗,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而下一刻,魏桐感觉到放在身边的左手被康熙握住,刚低下头去看,康熙已经欺身上前抱住魏桐,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随即响起康熙的声音:“凤之,我同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魏桐知道自己的力气是比不过康熙的臂力,无奈地靠在他的怀里说道。说实在的,康熙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许是他的耳朵刚好靠在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的跳动声在他耳郭处响起,彭——彭——彭——
“魏宁在十年前已经出宫了。”
康熙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僵硬了,“十年前,在你秘密出宫之后,魏宁在不久之后就失踪了。去查探的时候说是病亡,但细查下去疑点颇多,半年之后,在云南追查到她的踪迹。”
“她去云南作什么?”魏桐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然不显波澜,却让人心惊。康熙的大手在后背轻轻安抚,沉声说道:“她在出事前,已经同一个侍卫多有接触,在魏宁暴毙之后,他也很快因故去世。”
“是他带着魏宁出宫的。”魏桐抬起头看着康熙,康熙默然点头。
“他是吴三桂的人,潜伏在宫里为了何事,你该是清楚的。那个时候朝廷同吴三桂的关系已经渐趋紧张,我便没有同你说。凤之,你是何人,我很清楚。如果是为了你妹妹,你无论如何都回去云南寻她。”
“他们两个在云南定居,平安无事,我便命人每月回报。削藩之时,本想把他们先接出来,不过你妹妹怕已经恨死我了,女扮男装进入军中,躲在那人的营帐中。吴三桂彻底败亡后,有段时间没有消息,不过昨日刚接到来报,应该是在福建。”
……虽然魏桐满心焦急,但是听到康熙的话之后,突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事情真的是如玄所说,那么魏宁之所以出宫,之所以出现在云南,都是因为对魏桐之死的愤恨。他懊恼地低吼:“早知道就应该同她说。”
“你要怎么跟她说?”康熙平静地问道,“你拜托了多少人同魏宁解释?可是没亲眼见到,她怎么会相信?但当时的情况,你本就不可能去见她。”当时甚至连魏桐的存在都是瞒着的,怎么可能会让另外一个人进入清宁宫,引来孝庄不必要的关注。而除了魏桐,魏宁不相信任何人。
魏宁很关心魏桐,然而也正是因为关心,让她在听到魏桐死亡的消息之后,完全不再相信赵河等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正常人怎么可能相信,是我考虑不周,不该通过这样的方式跟她解释。”魏桐有些难堪,每每说要保护她,却总是让她出事。最开始康熙跟他说的时候,他的确十分愤怒,但是越听下去,便深感无奈懊悔。这件事情,康熙已经替他这个哥哥做了不少事情。
“凤之,不必把我的过错背到你身上。”康熙轻声说道,视线落在魏桐身上,带着温和的气息。
“这是我之过。”孝庄的关注,魏桐的假死出宫,都是因为那份禁忌的,蠢蠢欲动的情感。
“我已经命人早日接触,尽早把他们带回来,你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