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两眼恶狠狠的盯住崔玄伯,这种人警卫队员见多了,整个隔离区内想和名人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是个人就去通报一声,那不把这些警卫队员累死。在说,好多人根本就是为了进青州,而在冒认朋友,要是警卫队员真的去通报了,搞不好,还会给自己弄得下不来台:“回去排队。”
那名警卫队员口中只是说出这句话来,崔玄伯只的向后退去。
时间不大,张庭威的大公子张次恭在前面带着张清明向关卡走来,一行人眼看就要走到崔玄伯面前,崔玄伯那张被灰土覆盖的脸上表情急剧变化着,对面一行人身上的华服已经深深的刺痛了这个曾经的华服人士,刚才距离远,对比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距离近了,双方在服装气质上的差异已经完全的显现了出来,崔玄伯已经完全的陷入到了深深的自卑之中。
但是干瘪的肚皮,和饥饿的神经还是迫使他把脸面抛在一边,眼看着张清明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崔玄伯猛地向前扑去“清明兄救我,”
张清明听到喊声,猛的一扭头,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被那个警卫队员扑在地上挣扎着的那个衣衫不全,满身泥土的男人,而后扭过脸去继续前行,那男子边挣扎边喊道“清明公,清明公救我,我是安平崔玄伯,清明公你不认识玄伯了么?”
“嗯?”正在往关卡走的张清明再次转过头来,使劲的盯住了被压在地上象叫花子一样的崔玄伯,好久他才才用手指着那名男子说道:“这不是安平的玄伯公么?你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天下崔氏两分,一个是在后世闻名天下的清河崔氏,一个就是冀州安平郡的安平崔氏,这两个郡本身就是在一起,安平崔氏和清河崔氏一样都是正经的豪门望族。
看到张清明认出了自己,崔玄伯叫了一声:“清明公救我。”而后就是放声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清明赶紧叫手下扶着崔玄伯坐起来,拿出酒壶和点心,让已经饿得不成样子的崔玄伯吃上几口,崔玄伯这才边哭着,边向张清明诉说着逃难路上遭遇的一
“我和父亲带着本支的21户崔氏子弟离开家乡,本来想逃到洛阳去避难,谁知道洛阳当时也在打仗,我们只能重新回安平郡去投靠族长,可是天寒地冻,父亲一病不起,我们没有了粮食,杀了拉车的牛添肚子,拆了犊车烧了取暖,到最后牛也吃完了,车也烧完了,父亲就这样活活的饿死在路上。后来我们又被流民抢劫,然后就被流民挟裹走到这里,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饿的倒毙在地,就被哪些流民拖到一边吃了,到后来,他们这些人连体力比较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我的妻子和儿子就是这样都进了他们的肚子。”崔玄伯边哭诉着边神情激动的指着四周的这些流民:“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吃了我的亲人,吃了我的家人,就是他们---”
四周一片的寂静,都在听着这位当年的高门华族诉说着路上所遭受的冤屈,这些人中也没有人否认,也没有人承认,但是谁都知道,能走到青州的这些人中,有几个嘴上是比较干净的。
崔玄伯抱住自己的脑袋放声痛哭,大声咒骂着自己:“我没有本事啊,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家人,没有本事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没有本事让他们不受欺辱。我真是混球啊。”
张清明谈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地上的崔玄伯“玄伯公,节哀顺便,你还是要注意身体。”
崔玄伯一把抓住了张清明的手,激动的说道:“还是我命大,我没有吃人肉,我没有吃人肉也活了下来,一路上我就是靠着挖野菜,掏老鼠洞,抓小鸟走到这里的啊,我遭受的苦难磬书难尽啊,我们崔氏一支21户,能活到现在的就我一个啊-----清明公救我。张清明抬脸看着旁边的张次恭说道:“清河张氏和清河崔氏同气连枝,安平崔氏清河崔氏本是一家,你看能不能让玄伯公同进青州。”
看着崔玄伯在人从中找到了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苦命女人,两人互相搀扶着跟随着清河张家的车队走进了关卡,人群中发出几声叹息,一个细小的声音说道:“父亲,你不是也认识清河张氏的人么?你怎么不去求求他,让他们带我们一起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