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默,心道做好孩子的代价还真大啊!
红玉则见鬼了似的盯着自家庄主,她怎么就觉得自家庄主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了体了呢?如此巧笑倩兮、谈笑风生的女子,真的是自己自幼侍奉的那位主子吗?曾经的风霜冰华、少言寡语都到哪儿去了?
红玉心头一震。她忆起来了,曾经,庄主也是一位娇俏欢快的懵懂少女,无拘无束地享受着父母的宠爱,是天之骄女,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是从何时起,她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是从大郑先帝不争气,朝政被奸臣把持的时候起?还是从当年见到了那人,却自知无缘的时候起?
红玉不愿痛苦地回忆下去了,她宁愿庄主一直这样下去。
石寒细致地剥开裹着蜜饯的桑皮纸,那份小心仿若在对待珍藏的秘宝。
杨谨觉得这幅画面太过残忍,尤其是,当桑皮纸因为时间长久撕不下,有那么几片紧紧地粘在蜜饯上,以及那黏糊糊的糖霜黏到石寒的肌肤上的时候。
杨谨特别想说“别剥它了”,可又不敢说出口。她有点儿惧怕女庄主厉害的口齿。
事实证明,这位女庄主是个神奇的人物,她不仅耐心十足地剥开了桑皮纸,让那枚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蜜饯重见天日;更极富技巧地将上面顽固纠缠的几片碎纸都剥离得干干净净。杨谨觉得她剥的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的赏心悦目。
这大概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致吧?杨谨心忖。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风姿了。
石寒剥毕,紧接着就把那枚蜜饯放入了口中。
檀口轻启,玉齿粲然……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幅图景吧?
杨谨的思绪,又开始信马由缰。
她突的想到,那枚蜜饯在自己的口袋里放了不知多少天。自己皮糙肉厚的抗摔打也就罢了,庄主娇娇弱弱的,会不会吃坏了肚子啊?
可再一看石寒已经把蜜饯吞下肚去,说什么都晚了,杨谨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再开一副治泻的方子。
不过,自己的一枚不起眼的蜜饯,都能被对方这样认真地对待,杨谨特别的感动,再一次觉得这人真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这是……越州的糖桃饯吧?”石寒咀嚼着,已经品咂出滋味来,“只是,做的……是仿照越州糖桃饯的工艺做的。”
果然见多识广!杨谨暗赞。
这蜜饯是她半路上买的,因为看着很像挽月山庄中做的糖桃饯的模样,吃着味道也说得过去。
“江南风光好……”石寒低喃着,突的莫名轻笑,“施公子去过龙临镇吗?”
不等杨谨回答,石寒自嘲道:“呵,是我老了,糊涂了,第一次与公子相遇,可不就是在龙临镇吗?”
杨谨极想说“你不老,一点儿都不老!不止不老,还很美”,石寒却已兴味索然。
“施公子是贵客,怎么能委屈她住在隔壁的厢房?”石寒宕开话题,转向红玉道。
“这也是当日的权宜之计,”红玉答道,“庄主您看,请施公子住在哪里更妥当?”
石寒想了想,道:“就请住在昙华榭吧!那里景致好,还近水,夏可观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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