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想死月婵了!”
可不等她的膝盖全弯下去呢,她就傻眼了——
自杨敏的身后,细瘦的杨谨蹭了出来。虽然她的个头儿比半年前长了许多,可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脸,孟月婵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孟月婵把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
她不敢确定现在是怎么个状况:这小子为什么紧跟在师娘的身后?而且师娘也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这小子怯生生的神情却是不假的……
孟月婵的心中腾地升起一股子强烈的厌恶,以及惊恐。
“这是杨谨。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杨敏说着,从身后拉过杨谨,向孟月婵淡淡道。
她的这位师娘,向来性子淡漠,平素里话也少。所以,孟月婵很难从她的寥寥数语中探知到她对于杨谨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一听到那句“你们应该见过了吧”,孟月婵的神经就绷紧了,生恐杨谨口无遮拦在师娘面前告了自己的状。
“杨小兄弟,我们早就见过了!嘻嘻,他是个极好的人!”孟月婵抢先道。
她说罢,还努力朝着杨谨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岂知,她这个笑容落在杨谨的眼中,简直比哭还难看。
杨谨终究年纪小,看到孟月婵就想到了之前被她如何对待,小心肝儿就有点儿哆嗦。目光游离着,不敢与她对视。
这样的表情,在孟月婵看来,更生疑惑,心道这小子莫非真在师娘面前告了我的黑状了?不然,为何这么心虚的样子?
杨敏只当她们俩孩子一般,道:“以后,杨谨就在这里住下了,随着我习武。”
“是。”孟月婵答应了一声,脑袋里却在琢磨这句话的深意。
所以,师娘是要亲自教这小子吗?这又是为什么?
她倒不奇怪杨敏单独回到派中。自从被柴麒收入门下,孟月婵见多了师父和师娘隔三差五的就要拌拌嘴、闹闹别扭,两个人有时候就会突然不见了一个,另一个隔几日也会不见了踪影。孟月婵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也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话说回来,她还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呢!师父、师娘若是都不在家,那几位派中长老又不理俗事的,整个玄元派还不是她说的算?
只听杨敏又道:“以后,派中各屋日常用的存水,都由杨谨每日从井中打好。”
她说着,又向孟月婵道:“你去备两只各二十斤的木提桶,交给杨谨,供她每日提水用。”
又追上一句道:“不许用扁担。”
杨敏说完,就转头带着杨谨,为她安置住处去了。
孟月婵嘴上答应着,眼看着师娘领着“那小子”朝正房那边走了去,心里面又犯起了嘀咕。
照理说,既然师娘把那小子安排在离她和师父的卧房那么近的地方住下,那就意味着很看重他啊。可是,为什么又安排那小子天天打水干活呢?还不许用扁担,只能凭借双手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