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点头。
杨敏撇过头,凝着她俊丽的五官,犹豫了一瞬,终究忍不住道:“你是个专注的孩子,无论学什么,都能全神贯注,倾力而为,得到的成就,也必定比旁人高出几倍。但,所谓‘一事必有两面’,你的专注或许亦是你的弱点。”
见杨谨一脸的懵懂,杨敏斟酌半晌,到底是没说出那个“情”字来,而是道:“好孩子,你要记得,待人接物不可太过实诚了,世事难料,人心更是难测,唯有懂得转圜,才不至于伤人伤己啊!”
杨谨还是听不大懂杨敏的话,但她知道,师父说这话全是为了自己好。她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的教诲,徒儿记住了。”
杨敏欢喜她懂事知礼,但心头的担忧却无法因此而消散。
很多事,怕是只有等到长大了、经历过了,甚至被伤过了,才会真正懂得吧?
杨敏端详着自己刚收的这个徒弟,划过她的五官,心头的熟悉感越来越强。这让她对杨谨的疼爱更深了几分。
“你现在住在哪里?”杨敏问道。
“就住在那边的院子中。”杨谨老实地遥遥一指别院的方向。
杨敏皱了皱眉。那里,不是别院的方向吗?
“你住在别院?”杨敏还是不敢相信。
别院?
杨谨不解地眨眨眼,道:“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院。”
“是不是堆着柴火、草料的院子?”杨敏问。
“是啊,”杨谨点点头,“那院子里还有十几位为派里做活计的大哥。”
杨敏语结。
别院是什么所在?何况还是跟一群做粗活的汉子住在一起!
“你和那些汉子住在一处?”杨敏的眉头拧紧。
“不是的,”杨谨忙道,“那些大哥待我很好,把最干净宽敞的屋子让给我住。”
杨敏还是无法放心,她盯着杨谨的眼睛,沉声道:“你是女孩子,为什么做男子打扮?”
杨谨猝不及防她这一问,呆怔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杨敏却不禁后怕起来。她这个新收的小徒弟,长得像个漂亮的瓷娃娃,性子又干净纯良,万一遇到什么歹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她越想越怕,绷着脸道:“你过去如何,我不管。但如今,既是我的徒弟,我就不能不过问!”
杨谨慑于她的严肃,不敢不回答:“我……徒儿自幼就做男儿打扮,是家中长辈要求的。至于什么原因,徒儿也不知。”
杨敏听到“家中长辈”四个字,心念一动,问道:“令尊姓杨?”
杨谨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姓什么……嗯,我没见过我父亲……和母亲。”
“那你?”
杨谨不由得垂下头,颤声道:“我母亲诞下我便……便故去了,我随她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