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止离开,红娘在东隅向晚留下了结界,这才回了阴阳坊。而外界,也因为聂良的死而大乱,但是这乱也乱得奇怪。按说聂良一死,余下的魅城与云中之地必然要有一场血战,可偏生两方都死寂着,将若是重伤昏迷不醒,而苏未眠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佬不动,下面的小弟也不敢随意揣测,两方保持着诡异的和谐,而相比较下来,狱影山此时群龙无首,便是混战不休。
牵一发而动全身,狱影山群妖寻找出路,很快就影响到了人界。
檀香袅袅,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折子,长生披着松松垮垮的藏青色外袍,踩着木屐走到了后山的泉水池子中,外袍自然落地,露出了单薄的中衣,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长生眉头一皱,随后又披上了外袍,走出了泉水池子。
仙雾缭绕,寒山幽静,空寂之中,只有木屐踩着长桥板的声音传来。
而长桥尽头,颤颤巍巍地站着坤玉一人。
长生此人,生而便为九重天上的贵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一样,不禁让六界众生为之好奇,只当他如清莲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如九天之月,遥不可及。
但在坤玉看来,这些评价还需商榷。
就比如说,长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路痴,而所谓的清莲倒不如说是黑莲花更加确切。
长生习惯散着墨发,从从容容地走向坤玉,看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坤玉双腿一软,委实想给这位大神跪下,那木屐踩出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她心上。
要命了,为什么是她来传话!
“何事?”
长生目光浅淡,声音沙哑,略微有些不耐烦。坤玉哆哆嗦嗦地俯身,压根没敢瞅他的神色,“天君吩咐,让神君走一趟狱影山。”
“狱影山?”长生淡声道:“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那是妖界之域,不归仙界管辖。”
“话是如此说……”坤玉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道:“不过狱影山之主已死,近日那地方有些乱,不少妖魔乘机作祟,扰乱人界。”
“呵。”长生这一声‘呵’意味深长,他道:“狱影山出事,人界遭殃,往出算上数百里也算不到本座头上,他不去找有关之人,却拉本座下水,真是死不要脸。”
对于长生言语间的毒辣,坤玉已经习以为常,可猛然间听他如此诽谤天君,还是有些怂,也不敢多言。
“三十二天事务刚处理完,你去回话,本座没有时间,让他另请高明。”
长生转身就要离去,坤玉讪讪道:“可是神君,天君说不急一时,等您休整完了再去也不迟……”
没办法,谁让负责狱影山周围地域的仙君有事不能出面,天君本来也不想打扰到长乐玄清府,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派遣玄清神君是最好的抉择。
长生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又是一副清清静静的模样,他沉思片刻,道:“本座记得……妖界是有三位君主的。”
“是。”
“狱影山的那位死了,那其他两位如今有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