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觉接过文件,粗略扫了两眼。
想这种小地方的精神病院,平时监管不严,医生护士对待难缠的病患时不免会使用一些强制性的手段,遇到突发情况,使用暴力进行制止也在患者家属的接受范围内,毕竟精神病患者一旦失控出手伤人,倒霉的还是家属。
可,宣泄性的殴打和性侵以及间接性停药,就是名副其实的,人性扭曲,道德沦丧。
至于那份李辉的病例,就是被性侵的患者之一,智力有问题,十二岁被抛弃,精神受到打击,疯疯癫癫已有六年,照片上,还算清秀的男孩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手里捏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雨伞,不躲避镜头,也不看镜头,仿佛游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修觉看向大口大口吃蛋糕的冬长青,手心里没由来的攥出了一把冷汗。
差一点。
“最近上头因为试药的事,查的比较严,当地的卫生局不想闹大,一直在往下压,现在疗养院方面将事情都推给了两个临时的护工,两名护工被开除,疗养院查封整顿,病患家属也都领了赔偿金,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想到满嘴谎言的三人,修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随手将文件扔在一旁,“通知警方和媒体,还有救助机构,斧子既然举起来了,就决不能轻巧的放下。”
崔岩点头,将崭新的户口簿递了过去。
冬长青睡觉的这七个小时里,崔岩简直要忙疯了,不仅要盯着疗养院那边的事情进展,还要给冬长青定机票。
后者显然比前者艰难。
冬长青这个名字,全国十三亿人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他根本就没有身份,连来历都不清楚,纯粹的黑户口,坐火车都费劲,更别提坐飞机。
幸好修家黑白两道的人脉都很广,崔岩往京城打了好几通电话,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差点把冬长青说成是修觉领养的大儿子,这才在短短几小时之内给他落了一个户口。
说起来挺可笑,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落户怎么着也得奔波个十天半月,可对上面的领导而言,一通电话即可。
修觉接过冬长青的户口簿,看着上面的出生日期。
五月二十。
季星临订婚的日子。
“嗯,挺好的,回去加薪。”
崔岩顿时笑的跟朵花一样,“谢谢修总!”
一旁的冬长青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心满意足的舔了两下手指上的奶油,正好就听见了这声谢谢修总,他鹦鹉学舌似的跟着说了一句,“谢谢修总!”
修觉愣了愣神,恍惚间回忆起崔岩激动的时候特别爱说脏话。
感觉自己找到了带坏小傻子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