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就是……在我们制定回京路线的时候,你说:‘其实这个方法不仅仅局限于我们逃命,在平时思考问题,制定策略的时候也可以这般’。”
说完这句话,林挽月停了下来,唇边含笑,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娴。
李娴听到林飞星说出了自己当日的话,心一颤;当日自己不过是信手点拨,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无法言喻。
林挽月继续说道:“不知怎地,那天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于是我便用你教我的这种思维分别预想了一下两种做法做产生的后果;我发现刺杀匈奴可汗,如果能活着回去确实可以取得更高的军功和荣誉,但是却并没有给匈奴部落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汗可以再选,但仇恨却至此结下,甚至不死不休!图克图部是匈奴大部,新可汗上位定会为图克图报仇,那么遭殃的将是北境的百姓和所有的将士们;而且匈奴人善战,能守在可汗王帐外面的人,实力不容小觑,当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旦不能将那两个人一击毙命,死的就是我们四个!人是我带出去的,他们三个冒死追随我,在关键时刻他们三个可以被迷惑,但是我不能!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拿到最大的成果并且将他们平安的带回来。卞凯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他有非常特殊的天赋,将来可以成为优秀的斥候,甚至可以用他的经验培养出更多优秀的斥候来;三宝和倪大具备至少也是先锋郎将的才能,我不能为了军功冒这么大的风险!但是反过来去看,我们驱散了万匹战马,又牵回了那么多羊,不仅重创图克图部的根基,还改善了整个北境军士的伙食,何乐而不为呢!”
事后李娴看到绢报的时候,便对林飞星的这个抉择非常满意。如今李娴故意旧事重提,得到的答案又与自己当日的猜测不谋而合。
满意的笑容绽放在李娴的唇边。
林挽月亦笑:她就知道李娴并不是真正的困惑,而是有意的在考自己;她也愿意在李娴面前展示自己。
林挽月又想起当日在未明宫时,李娴当着自己的面抽查太子课业,那天李娴一连串问了不少关于军法的问题,看来也是在暗中的点拨自己了……
林挽月有些恍惚,今日这般猛地一回顾,她才发现:原来这一路上与李娴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她却已经教了自己很多;只是她从不明说;最终能领悟多少还是要靠自己。
体会出这一层,林挽月的心中亦荡漾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同样不可言喻。
“林千里还好吗?”
李娴笑了起来,回道:“好,吃得好睡得好,在未明宫的花园里生活的自由自在。”
“我替千里谢谢娴儿。”
“它也算劳苦功高,该当善终。”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这趟出宫本属不易,因为上次遇险的事情,这次父皇本是不许的,多亏忠世子见我忧思舅舅心切,主动请缨做慰军的钦差,并替我说情;我又好生央求,父皇才准许我来探望舅舅;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待不了多久,最多再有个月余也要回去了,若是等到下雪车马难行;再则上元节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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