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王似乎下不了决心,张惟贤平静说道:“王总管,既然你对这些事都是心知肚明,那我们也不废话了,摊开了说吧。你也是个聪明人,我要说什么,估计你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皇上一年不醒,太医也多次检查过了,随时都可能驾崩。那怕不是定然之时,可是为了国本,也不能不早做打算,否则枉为大明臣属。当年,先上皇让皇上仅位时,曾多次上颁下密旨,让我和成国公、太康伯辅佐信王继位。只是后来,又临时起了变化,于是密旨就此隐匿了。”
“当然了,密旨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机会向你出示那封密旨。”
“国公爷,你是想让我和内庭,支持信王登基继位?”王承恩大惊。
“不,不,不,你误会了。”张惟贤摆手解释道:“我们只是认为,让皇后当那个摄政王来,信王更合适,也更符合群臣和国家的利益,仅此而已。”
一听张惟贤这么一说,王承恩久久不语了。
一时间,府内花厅中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气氛很是诡异!
从文官和大明的现有情况来说,让信王当摄政王确实是,看起来听起来都比皇后来录,更合适一些。
然而,王承恩纠结的是,信王就一定合适吗?
皇后有可能乱政,信王就没有这种可能?
好歹皇后和太子,还算是皇帝的一家人。信王只能算是半个一家人,毕竟帝王家亲份本来就淡些。
摄政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容易蜕变为兄终弟及,将皇位留给自己的子孙,而不是还政于上一代皇帝所指定的继承人。
所以纵观中国古代历史,摄政王能够善始善终的没有几个。
皇后再乱政,只要群臣不支持,她就不能改朝换代。以后当皇帝的,还会是太子,只是权利还归的时间早晚罢了。
而换了外人,或信王朱由检来当摄政王,好了说皆大欢喜。坏了说,一但出事,太子就可能不再是太子了!
思至此,突然间,王承恩心里有了决定,眼睛闪过一丝坚定。
于是,下一分钟。
王承恩忽然一把掀翻酒桌,桌子上的茶碗酒壶劈里啪啦,摔得到处都是。
这一行为,自然是让张惟贤大怒,正要喝问原因。王承恩却先站了起来,指着张惟贤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张惟贤,你这个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亏你还有脸说什么自己是大明的臣子!忠诚之人,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你英国公一家七代忠烈,为什么就偏偏生出了你这个宵小鼠辈?”
“我什么时候是奸佞小人了?”张惟贤大怒反问道。
王承恩咆哮如雷的回答道:“你什么是奸佞小人?还好意思问我?我问你,现在天启皇上仍然活在世上,还没有驾崩过时,只是晕睡。你就急不可耐的倒向信王,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心想把信王扶上摄政王的位子。你让太子以后的安危处于何地?你不是奸佞小人是什么?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你误会了,我手上有太上先皇上的密旨。”张惟贤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滋了出来。
然而,老王的回答,仍然是咆哮如雷。
“太上先皇的密旨?呵呵,当年太上先皇给你们密旨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若皇上真的一睡不起,太子又无能,十数年后为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着想,你们奉旨行事,无可指责!然而,此时真相不明,你们反而利用那道密旨网罗结党,意图不轨!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们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你对得起先祖一门七代的忠义之名吗?”
“我王承恩尽管是一个内侍,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然而,却也一直以忠孝为已任之本心。今日之事,请恕我死不敢从命也。告辞!”
王承恩说罢,径直向外就走,不与信王见面。留下张惟贤在原地呆若木鸡,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