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翁便先讲起了去西南的经历。
从临通到西南边陲的商路难行。
本来这两地的直线距离也没有那么远,奈何中间险阻颇多,只能多绕远路。出了临通首先要横渡南水。距临通不远的那段南水水流尚缓,即使水面宽阔些倒也还算好渡。
渡过南水之后要先绕道去都城瑞天,因为源水从始至终都是条波涛汹涌江面横阔的大江,水面最宽阔的地方甚至根本看不到对岸,只有寥寥几个地方水面相对狭窄,能够供人横渡。瑞天城外的那段江面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了。
另有一条可以过了南水后直行而至的渡口,中间却要越过数座连绵的大山,其中未知的危险让人望而却步,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的还是取到都城,兼可在都城中先售卖些货物。
渡过南水往都城瑞天也是路途遥远,为了安全,尽量绕过深山密林,中间光是要走上近一个月。
然后再横渡南水,花上几天时间冒着危险横渡过江面,才终于算是到了西南地界。
范周听得叹息。
人都羡慕行商者能十倍百倍的获利,却不知道这买卖也是搏命的生意啊。
听到范周的慨叹,楚翁顿生知己之感,一时也忘了面前这是位法术高强的“奇人”,一面灌酒一面大吐起苦水来。贾儿在一旁,开始还有点儿尴尬,后来听到父亲每每行商路上遇到的各种艰难险阻天灾人祸,几次甚至差点儿丢了性命,眼圈也不由得泛了红,深觉自己往日不够关心父亲,简直不孝。
殷士儋作陪在侧,虽然听着楚翁的诉说也心下恻然,到底还记得这是酬谢宴,这样被弄得气氛哀哀凄凄的可不像话,便小心地接话,把楚翁的话头往他见闻过的美景美食趣事奇闻上引。
那楚翁不笨,发觉自己失了态,赶紧赔罪罚酒,话头一转,便讲述起各地风土民俗来。
楚翁生意人,口才当然不错,讲述起来栩栩如生,听得范周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说到奇闻,楚翁还真亲眼目睹了一个,现在想起来也是一身冷汗。
那一年他往北都阳平去行商。
去阳平也要渡河,不过渡的是瀑河。
瀑河是大庆三条大水里最险的一条,据说瀑河里有种水产叫猪婆龙,生的像是条短龙,有时候会从水面跃出横飞起来扑食岸边水里的家禽。
人们都说那是瀑河里的水精,不能招惹。却还是有胆大的想要抓住一尝肉味。
那次同时有好几条商船一起渡河,其中一条商船的船主竟然不知怎么抓到了一条猪婆龙,抓到之后炫耀在捆在船边。楚翁和其他船上的人都劝那船主赶紧把那猪婆龙放了,怕会惹来灾祸,那船主不听。
结果船走到瀑河当中的时候,那头被捆着的猪婆龙一下子挣脱绳索就跳进了河里,然后毫无预兆地河里就起了大浪。
楚翁说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景象脸色都还忍不住发青,连忙灌下一口酒定神,“那浪头足有数丈之高,猛兽一般咆哮着直扑着向我们这几条船拍过来。我们当时都觉得此次定时要命葬河底了,没想到等浪头拍下去以后,居然只有那先前抓了猪婆龙的船主那条船被拍翻了。其余的船都安然无恙。瀑河的水那么急,翻掉的那条船上的几个伙计却也都被救了起来,只有那船主怎么都找不到,想是已经被那猪婆龙抓去葬身河底了。”
范周听得有趣。
猪婆龙他还是听说过的,一直到他那个时代还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扬子鳄。扬子鳄在他那个时代可是稀罕物,被誉为活化石,平常难得一见,十分珍贵。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猪婆龙是不是扬子鳄了。
范周来了兴致,决定回头拉上猛男去瀑河一探究竟。
散了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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