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容嘉卉求救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便跳下了水,她素来如此,一碰上容嘉卉的事,便没有了脑子。
容嘉卉身量小,确实不算沉,可在如今这种情境下,对于此时的钟离络而言,拉着她还是太过吃力了些,钟离络只能死死拉着容嘉卉,生怕手一滑,这丫头就没了。此时的天还很黑,她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哪里是岸,只能漫无边际地游着。
渐渐的,她的头也开始晕了起来,她咬破舌尖,丝丝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疼痛感让她又清醒了许多。
容嘉卉绝不能死!哪怕她死了,容嘉卉也必须活下去!
钟离络如是想着。
等到容嘉卉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难得的大太阳,她躺在岸上,浑身都在疼,仿佛被一辆马车给从头碾到了脚,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动也不想动,也许是被晒了许久,她表面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穿得厚,内里依然湿答答地渗着水。
对了!她猛然想起,自己没意识前遇到了钟离络,那钟离络人呢?难道她又是在做梦?
她费力地扭过头,只见不远处,钟离络一脸煞白地躺在湖边,泡在极浅的水里。
她松了一口气,是真的就好。
她拖着发痛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紧张地将脑袋贴在了钟离络的胸口上,万幸,心还在跳,活着!
见钟离络还躺在水里,她拉着钟离络的一只手,便想把钟离络往没水的地方拖,刚拖动一点,便只见钟离络背下的水,正缓缓变红。
容嘉卉脸色一变,连忙抱起钟离络让她翻了个身,在看到她的背时,容嘉卉捂着脸,咬着嘴唇差点哭了出来。
钟离络的背上,正渗着血,那不是什么小伤,看得出来,很长一道呢。
想必是伤口开裂了,对于这些,容嘉卉是什么也不懂,她只知道,得让她别流血了,得重新包扎一下才行。
她把钟离络给拖到了岸上,看着自己这层层叠叠的衣服,狠了狠心,撩起干了的裙摆便一口咬了上去,咬破后,再用力一撕,可算是撕了一条布出来。
她知道,现在也不是该害羞的时候,她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工作后,又红着脸偏过了头,小心地摸了上去解开了钟离络的衣服,然后眯着眼,又小心地将头挪回来了一点点,结果却愣住了。
这人之前包扎得有点太细致了吧,除了背上的伤口外,胸口居然也给缠得严严实实的,难道说?她其实不止一个伤?
她心下一慌,忙想解开看个究竟,结果拆到一半便发现了有些不对……
她看着经她一解已经松了的宽布条居然开始微微向上隆起,顿时就傻眼了,这这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回过了神来……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哭丧着脸,用上了壮士断腕般的勇气,伸出手,按了按……
软的……
天呐!
她仰天大哭,老天爷这是在耍她呢!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上辈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个一心想着她表姐的王八蛋也就算了!这辈子她终于自己找了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结果!结果居然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难怪这人二十七都没娶妻,去他的不能人道,去他的于子嗣有碍!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女孩不好么?难道就这么信不过她,觉得她还会大喇喇地说出去不成?
简直可恶可恨至极!她真是抬腿就想踢这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脚!
可惜她是怒不过三秒,转头便骂骂咧咧地又把钟离络的裹胸布给狠狠地重新缠好了,这姓钟离的王八蛋毕竟是个姑娘家,就算这里没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把衣服都扒了,又像什么话嘛。
况且,她看着钟离络渗血的绷带,鼻子都酸了,心底那点子被蒙骗的委屈顿时又去了几分,至少,这人对她是真心的好啊,她虽然脑子是傻一点,但还不至于分不清真心假意,她只是难受,好好的如意郎君变成了女子,搁谁谁都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