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明白的。
江誉晃了晃指头,纠正道:“对,女公子。”
不知怎么,我眼前墨字隶书的“人也”移形换影成了“女也”,看着是顺眼多了。
柳仰那只好手一下拍在江依腿上,“什么年纪什么相貌,打听了没?”
“一手的油!”江依把身子一侧,双膝朝我并住,“问东问西,要先看过再说啊。”
我问:“这会儿就去?”
江依扬扬下巴,“没见他催啊?”
江誉直言没那么赶,我是远客,事急从我,晚点也行。
“成,刚好有话跟她交代。”我去牵江依的手,盯住她的眼睛,耳语嘱咐:“咱们出去一趟。”
她挣开我,头朝后一甩,“走不动。”
留在桌旁的一女一男相对无言,江誉冲我摆摆手,给柳姐姐行了个礼,先行出门离去。
是,单留两位在这是有些不合时宜,江誉一跑我才回过劲,拽着江凭月的手对柳姐姐弯腰:“思虑不周!”
柳仰咬了口包子,随后看向院墙,视线摇动,移回屋檐之下,意思是:你们可真麻烦,趁早出去就趁早回吧。
得了长辈允准,我拽着姑娘小姐往外跑,她用另一只手提起裙角,不知道要去哪,就这样跟着我跑一步是一步。门口遇到了她兄长,看见他就烦,这男的走得真慢。
我们继续逃窜,朝街道的另一头疯跑。早上有浓雾,接地三五米,不像冀州冬日浓烟密布难以行路,只是天上无云,或是云也成了迷雾。
我气喘吁吁,脑袋空空想不出什么要紧事,她却先开口,问我要不要看看铺面,虽不比京中繁华,只是养家糊口的话,大可以在邻水的街前置办几间铺子。
我很强硬,我说不要,她便不再提了。
“怎么想的。等到了日子,换上喜服,被花轿抬到哪一家哪一家就是了?你都不问吗,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江依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方和圈,前后连起来,像砖头上摞起来的鹅卵石,“忍着呗,你不也老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可不能去。”我也在地上画起画来,画一只小兔,画一只狼狗,“你最讨厌嫁娶了,你们家有什么把柄落他们手上啊?我陪你报官。到时候往那一站,一边卷状纸一边倾盆大雨,保准有用。”
江依笑了一声:“没有,母亲堵我,又不能躲到别处。”
“我带你去出去躲一宿。”
“你可真是……”她把手藏到身后,思绪纷飞,“之前想着能不能狠一狠心,将你夺过来养在身边,一直猜想小姑娘会不会叫姐姐。不知哪一年听兄长说,你已经比我高了。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