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因王皇后免了俞馥仪的请安,故而颜宝林被打入冷宫这事儿,众妃嫔是个什么反应,俞馥仪不知道,不过倒是赵才人来说了一件事儿,让她枯燥的养胎日子立时增色不少。
赵才人笑眯-眯的问道:“娘娘可还记得郑贵妃的妹妹瑞敏郡主?就是小名叫虫娘的内个,大年初一那日跟着她母亲福宁大长公主进宫来过的。”
俞馥仪点头道:“记得,初一那日在慈宁宫见过,生的不如郑贵妃出色,不过因是福宁大长公主老来女的缘故,极得福宁大长公主的疼爱。”
“就是因为太疼爱了,宠的无法无天了,要天上的月亮也得给摘下来,这不,就闹出了乱子来。”赵才人撇了撇嘴,见俞馥仪眼睛睁大了几分,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打去年去开始,福宁大长公主就时常办赏花宴,将京里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请去相看,好替瑞敏郡主挑选夫婿,这其中就有保宁候赵振。保宁候赵振想来娘娘是知道的,盛德之乱时为了抵抗匈奴的入侵,赵家满门男子死的只剩一个襁褓中的赵振,他六个月稚龄便得封保宁候,古今上下五百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这赵振去赴赏花宴,没瞧上瑞敏郡主,反倒瞧上瑞敏郡主的庶姐。因这庶姐生母原是福宁大长公主身边的宫女,福宁大长公主有了春秋在房-事上力不从心了,这才打发她去服侍驸马,故而福宁大长公主对这庶姐倒还好,见赵振来求娶,便也应了,去岁六月交换了庚帖,定了今年二月初八下聘,三月二十八迎娶。本应是桩佳话,偏巧赵振二月初八去福宁大长公主府下聘时,被瑞敏郡主给瞧见了,她呀,当时就三魂去了两魂,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福宁大长公主被她闹的不行,又想着拿自个嫡出的郡主换一个生母因大周驸马不许纳妾至今还是个通房的庶女,保宁候府算是占了大便宜,故而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接李代桃僵了。”
俞馥仪笑问道:“赵振不想占这大便宜?”
“娘娘还真是聪慧,一猜就中。”赵才人恭维了俞馥仪一句,继续道:“拜完了天地高堂,送入洞房,赵振拿秤杆跳开盖头一看,嗬,不是自个瞧上的人儿,当即就不干了,直接叫人将瑞敏郡主塞到花轿里送回了福宁大长公主府,随后带着一堆家将打上门来,要福宁大长公主府将新娘子交出来,否则便要递状子到顺天府,告福宁大长公主骗婚。福宁大长公主自然不同意呀,自个闺女天地也拜了,高堂也拜了,论理就是赵家人了,这么被退回来,以后还能嫁到好人家?于是,赵振就将福宁大长公主告到了顺天府。”
倘若赵振是冲着福宁大长公主的地位去的,那么李代桃僵倒无所谓,诚如福宁大长公主所想的,公主所出的郡主换通房所出的庶女,保宁候府算是占了大便宜,可赵振原不是冲着福宁大长公主的地位去的,而是自个瞧上了那个庶女,福宁大长公主如此行径,必定令他火冒三丈。这事儿福宁大长公主本就不占理,且是下聘后才起的这个心思,当初交换庚帖时给的却是庶女的生辰八字,若嫡女是个普通姑娘倒也罢了,随便改改还能糊弄过去,但瑞敏公主可是有封号并且上了皇室玉牒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赵才人又道:“案子本也简单,只要赵振将庚帖呈上去,顺天府从宗人府借来玉牒一对,孰是孰非便明了了。但打官司的双方身份复杂,一个是皇帝的姑母郑贵妃的母亲福宁大长公主,一个是功臣之后,盛德帝临终时曾留下遗言,只要赵振不造反,就算将天捅个窟窿,后头的皇帝也不许对他兴师问罪,顺天府尹如何敢断?只怕还是要呈到御前,让皇上来拿主意。”
俞馥仪皱眉道:“一边是宗亲,一边是功臣,只怕皇上也为难。”
“谁说不是呢。”赵才人叹了口气,随即幸灾乐祸的掩唇一笑:“出了这样的事儿,郑贵妃哪还有脸见人?已经臊的好日子没来请安了。”
同样母亲跟妹妹是猪队友,郑贵妃比自个还要倒霉些,俞夫人跟俞韫仪虽然坑爹,但两人都是小白花,最多哭一哭,没胆子也没本事捅出大篓子来,福宁大长公主跟瑞敏郡主就不一样了,既有胆子又有本事,可不就捅出了大篓子来?
*
赵才人猜的倒是准,顺天府尹拖延了几日后,果将其呈到了御前。
司马睿给气了个仰倒,才下早朝就跑到俞馥仪这儿来,摔了两个茶盅砸了三只碟子,气呼呼的骂道:“该死的顺天府尹,随他怎么断,朕定不会过问,偏他是个阴险奸诈的,不肯担这个责任,将球踢到朕这儿来!朕若是偏了福宁大长公主,那就是慢待功臣之后,令朝臣齿冷;若是偏了赵振,那就是打皇室的脸,让皇室颜面无存。怎么做都要落下不是,真真是气煞朕也,朕自打登基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为难的事儿呢。”
两个粉彩麻姑献寿茶盅,三只青玉莲花碟,都是俞馥仪平素喜爱的,疼的她心肝儿直抽抽,却不好在他气头上说什么,只提点道:“不如问问内阁的意思?”
司马睿往炕床-上一躺,摆手道:“问都不用问,他们自然是站在赵振那头的。”
俞馥仪不想出主意,免得以后自己被埋怨,闻言又道:“福宁大长公主是宗亲,不如问问宗人府的意思?”
“问了。”司马睿“嗤”了一声,哼道:“他们叫朕下旨跟瑞敏、赵振赐婚。”
真是一个比一个奸猾,俞馥仪简直无语。
”皇上,太后有请。”突地张有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这会子叫朕过去,必定也是说这事儿的。”司马睿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炕床-上坐起来,横着爬到俞馥仪身边,将头凑过来,耳朵贴到她的肚子,虽然半点声音也没听到,但还是贴在上头好一会,这才从炕床-上下来,说道:“乖闺听话,父皇去去就回。”
俞馥仪好笑道:“这才什么时候呢,哪能听懂您的话?”
司马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十分骄傲的说道:“朕的闺女天上地下第一聪明,自然听得懂。”
☆、第66章
这事儿原本福宁大长公主府不占理儿,且又有个跟福宁大长公主不对付的太后在后头施压,司马睿最终还是站在了功臣之后赵振这头。
不过为着皇室脸面着想,也不好拿福宁大长公主怎样,只责令她尽快将那庶女送往保宁侯府,对外则宣称新娘子突然病倒,却又不好误了良辰吉日,便求了妹妹代自个拜堂,因事出匆忙来不及通知新郎官,这才闹出了乌龙,如今两家说清楚了,自然恩怨全消了。
这话虽有些四不像,但也并非说不通,代人拜堂的事儿倒也并非罕见,有些新娘子嫁的是兄长,跟自个拜堂的却是弟弟或者是大公鸡,只不过这种事儿都是发生在男子身上,瑞敏郡主这也算是古今上下五百年头一例了。
不过宗室贵女向来彪悍,前朝那些公主郡主县主的,养面首的都有,瑞敏郡主不过是帮自个庶姐拜堂罢了,也是因着姐妹情深的缘故,不知内情的外人听了这个说法,不但没有贬低她,反倒赞不绝口,有不少高门世族爱慕她的人品,辗转透露出求娶之意来。
本来这事儿到这里也算圆满解决了,瑞敏郡主也没再闹腾了,谁知福宁大长公主觉得自个被打了脸,心气儿难平,竟连司马睿的旨意也不顾了,口口声声说那庶女一病没了。
赵振险些没气疯,本想再次递状子到顺天府,告福宁大长公主谋害庶女,但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庶女,怕自个这一闹腾,原本没病死的她,也会被病死,只得先递了折子给司马睿,求司马睿派锦衣卫暗中调查那庶女的生死,待查清真相之后再作其他打算。
司马睿对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姑母简直不知该什么说好,给锦衣卫下了密令后,跑到慈宁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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