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痛,痛,痛
在夜的琼汁里,我只是体会到疼痛。从头顶开始一点一滴的蔓延开来。风拂过滴翠的窗帘。在翦开的夜色中飞舞。书桌上是一杯才泡开的青山绿水,片片青翠在清凉的水中如同绿色的精灵漫舞。时间开始停止。只是疼痛弥漫着整个空间。从来不知道。疼痛可以如此的肆意。连同空气中的微尘都是疼痛的记忆。
我蜷缩在小书房的那张韩式床垫上。将头紧紧抵住墙壁,那样疼痛似乎会传到坚硬的墙体。似乎会减轻很多。
轻扶绽开的疼痛,渲染夜色的凝重清风微微吹过我的脸庞。也许人在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异常。有一种叫想念的东西伴随淡紫色的疼痛,沁进深青色的夜,感觉明明往云端里飘去,又沉甸甸不明就里地渴望触摸大地;感觉明明已经徜徉于水底的塘泥,又挣扎着浮上去吸一口真实的空气。
任凭思念从身体里偷偷溜出,不能自抑。都说夜来香在每个夜晚都能诱发它持久的浓郁的芳香,而思念也在黑夜里穿梭,一直延伸,直至遥远的星空。
在疼痛中,无数的人,无数的景,在脑海翻腾。我想抓住他们的衣角,紧紧的依偎在他们的怀抱里。却是徒然。
突然间,有种惶恐。如果我就这样在黑夜里悄悄的离去。一口气提不上来,该何处安身立命?我的亲人朋友们该是如何的悲恸欲绝?不知不觉泪水湿润了眼眶,眼睑一眨,一颗颗冰冰的水晶物体从怅怅微弯的睫毛下散落
2
母亲头痛时,也是这样的吧?我拼命的想念着母亲。想象着最近折磨母亲的头痛头晕。
想象这样的疼痛一定也曾这样缠绕着母亲。在泪眼朦胧中,想象着母亲逐渐凋落的容颜。心中的思念点点滴滴沁湿记忆。想到以往,我一有小病小痛的,就向母亲诉说,曾为医生的母亲总是慌乱的从药箱里拿出一颗颗药丸,我就着白开水,很乖的服下,再大的疼痛都会在母亲如水的眼神中淡然。甚至,我还喜欢生病。在病中的我可以撒娇的恣意的享受母亲的温柔的爱怜。
可是现在,我却不能这样了。我不能增加母亲的痛楚。每次打电话,母亲都会不忘带上一句“颦儿,身体好吗?”
我每次都欢快地调皮地答道:“那当然,我的身体可好了,想生病都不行。”如果,知道我生病了。母亲一定是好生心痛的。一定不能告诉她。我忍着痛,对自己不停地说。想一些美丽的事吧。
3
记忆开始微波缥缈地游走。
想起在西藏的时候。黑夜里晶莹剔透的漫天漫天的星星。夜里的那些奇幻的云彩。我总是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推开窗,看高远清凉的天空。一颗颗的数着星星,思念着亲人。而现在,我却强烈的思念着西藏。思念着着那些可爱的人儿。
那个在教师节那天,嗫嚅着将藏在身后的鲜花送到我手里,然后红着脸跑开的学生;那个有着高原红的,每次在我们经过时,总是灿烂的笑着望着我们的可爱的隔壁家孩子;在拉萨河畔,新奇的看着我们的数码照相机,可以看到她们刚刚照的相,一个个兴奋的争着要看,害羞的照了一张又一张的那些浣衣的美丽藏族姑娘;藏大里那些斑驳的乒乓桌,每个黄昏要与我决一高下的一块儿去的小弟,他长着满脸落腮胡子,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大哥呢,原来却是学生去援藏的。不过,乒乓技术倒是不错。我们总可以拼得天昏地暗。每次,总是有意外的结局。甚至在满天的风沙中也曾大战了一回。决出胜负后,晚餐也就有了着落。
看着变化无穷的晚霞在每一个瞬间都有一个不同的色彩和姿势,在天空中奇幻无比。踏着夕阳,漫步在拉萨的大街上,看着,身穿藏族服装的人们悠闲的徜徉在街上,那种特别的酥油香味从那有着奇怪雕花的门里飘出,在空气里蔓延。
想念离藏大不远的有个叫太阳岛的地方,那里简易的旱冰场和那个滑冰场的小女孩。在每个周五的时候,我们几个援藏老师总是邀约着去。在那样一个缺乏娱乐措施的地方,这是一种不错的休闲方式。还记得每次去滑旱冰的时候,都会碰上一个小姑娘。大约7、8岁的光景。她负责帮人提鞋子和饮料之类的。身姿灵活之极,在滑冰场里象一只自由飞舞的花蝴蝶。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
刚开始,我不会,她总是不由分说的把我从同伴手中接过,拉着我飞快的滑。我心里胆怯着,可也不能在小姑娘面前示弱啊。于是,就大着胆任由她拉着我在场里战战兢兢的滑着。
她经常笑我笨。每次,我累了,想休息的时候,她都如小大人一样的说到:“不许偷懒。你看那位姐姐就是因为偷懒,到现在都不会。而我是自己一个人学会的。”这时的她特别的骄傲。脸上有种难以言及的光芒。
我问:“你在读书吧?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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