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谢文博却翘了翘嘴角,只听一声轻响,他挂在腰间好似装饰物一般的宝石匕首弹了出来,被他一下子握在了手中。
那刀出鞘的声音并不响,然而在安静的空间里,难免十分惹人注意。
“哎,你真是吓死我了!”丁之荣埋怨道。
谢文博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我给你们削个桃子吃?”
那边谢文渊继续道:“只用一把刀,他就能够将人的皮肤划开,不顾那百姓凄厉的惨叫,从脸上开始,慢慢往下,将那人皮呐,整个儿都剥下来,他的本事就在于,人皮被剥下之后,那人还没死,他们那群水匪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笑着看被剥了皮的人惨叫着在厅堂里打滚,鲜血淋漓,直到将厅堂都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他们却以此取乐并乐此不疲。在田家水寨的寨西,就挂着一张张风干的人皮……”
“咕嘟。”
不知是谁咽口水的声音,因为这会儿,他们耳中听着谢文渊从容的声音,眼睛看着的却都是谢文博。
只见他手中那把匕首竟是锋利到这种程度——这种水蜜桃十分受欢迎,不仅仅因为它是反季的水果,而且因为它皮薄个大,甜蜜多汁,口味极佳。
这会儿谢文博将那水蜜桃轻松握在手中,那柄匕首好似翻花一般轻轻动着,直到将水蜜桃整个儿一张薄如蝉翼的果皮都削了下来,竟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削断果皮,这水蜜桃被削去了皮,却好似还笼着一层薄膜,盈盈的果肉似出不出,被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
“削好了,不如送与你吃?”谢文博笑得十分恳切。
丁之荣看着递到他面前的水蜜桃,捂着嘴,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剥人皮与削果皮,这种联想真的要不得。
谢氏兄弟皆是一般的笑容温和,眼神清冷,谢文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两股战战,喉咙都被堵住了一般。
这种寒毛直竖背脊发麻的感觉从未有过,浑身的皮肤都好像要开始发痒,似乎能够感觉到刀子的寒光映着自己的皮肤,就要割得他们皮肤生疼。
可怕到让他们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只是……讲故事,是吧?
☆、第23章姐弟叙话
一般情况下,削个桃子没什么可怕的,这水蜜桃的皮很薄,用手剥难免剥得满手汁水,也有用到削的,所以一开始丁之荣听到谢文博主动要给他们削桃子,还稍稍鄙视了一下。
然而结局这样出乎意料。
要说即便是谢文渊在讲故事,谢文博在削桃子,本也没什么,但谢文博削桃子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就充满了一种“变态”的气息。
无他,那柄匕首与寻常削水果的小刀并不一样,足有小臂那么长,说是匕首不如说是一把短剑,本来就这个削果皮就够奇怪的了,他那下手的姿势更加让人产生一种不大好的联想。
然而,从头到尾谢文博的手都很稳,稳得可怕,让人忍不住想着这样一双手,这样锋利的短剑,若不是在削果皮,而是割在人的身上,是不是也会这样灵活轻巧,就好比谢文渊说的那样,剥下来的人皮……是完整的一块?
一时间这些个在京城长大的贵公子们都吓得不轻,他们这些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听过这种血腥恐怖的故事?
“怎说得好似你们亲眼见过一样,”一个声音淡定道,“江南多水匪本就是事实,若非如此,谢将军也不会一去不回,不过将这水匪形容得这般穷凶极恶,难道是在影射朝廷无能吗?”
谢文渊并没有被这相当有水准的话激得变了脸色,他甚至微笑着朝那人看去,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他,原本显得很从容的青年却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体,有种诡异的不安感,背脊都有些发凉。
他叫薛元林,乃是柏氏的亲外孙,柏氏的嫡长女嫁给了长威侯的长子,这薛元林就是长威侯的嫡孙,在侯府中排行第五,在京城却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从他的身份就知道,薛元林这会儿能看得上谢氏兄弟才叫见了鬼。
“你怎知我们没有亲眼见过?”谢文博忽然道。
似乎是因为薛元林给了旁人勇气,他身旁一个少年嗤笑道:“这水匪若当真这么可怕,你们见过之后,难道还能回得来京城吗?”
谢文渊慢条斯理道:“这人呐,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其实没有多少差别,”他的脸上犹自带着笑意,“即便是那些个水匪,也是一般的,难道还能长得出三头六臂来吗?我们的父亲去世得早,若是我与文博只晓得龟缩在家,怕是早就被水匪灭了满门了,文博,你说是不是?”
谢文博已经又拿出一个桃子来削,应道:“你们不知道,那些个水匪啊,最喜欢屠杀劫掠官眷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上一任的江南巡抚是怎么死的?”
“他们这么胆大,竟敢杀朝廷命官?”另一个少年愕然道。
“朝廷命官?”谢文渊的口吻里满是嘲讽,“连巡抚都敢杀,就别说那些个小官了。”
薛元林皱眉,“总将杀人什么的挂在嘴边,难道你们还杀过人不成?”这口吻里的不屑明摆着就是不信谢文渊说的,就差直指他们吹牛说谎了。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正放在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仿佛轻轻放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