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袖子都挽到了手肘处,哈地一笑,朝秦如薇颔首道:“所以你运气不错。”他扬手朝自己指了指,“爷不怕打女人。”
说罢,朝着秦如薇又一扬下巴。
意思很明显。
——尽管放马过来吧!
秦如薇冷冷一嗤,也不搭理周地,对着他身后的秦楚青说道:“自家姐妹相遇,不打个招呼就也罢了,还藏在一个侍卫后头当缩头乌龟。”说着就上前迈了一步。
她刚刚动脚,周地跟着行动起来,也往前迈了一步。
秦如薇原本就是过来拦阻秦楚青,故而和秦楚青是隔了个周地相对而立。如今她往前一走,她和秦楚青的距离倒是愈发近了。但因着周地也往前一走,这缩短的了的距离就有些不够用。
原因很简单。
周地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袖刀,在手里抛来抛去。
那袖刀虽不过尺把长,但是双面都开了刃的,这样上上下下地跳着,看得人心惊肉跳。若是一个不当心,怕是直接能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袖刀来来回回,带动了空气,撩得帷帽上垂着的薄纱来回地晃动。
秦如薇心下更怒,忍不住呵斥道:“你既是想讥讽我,想说我相貌丑陋、暗示我没了这帷帽就不能活,尽管直说就是!让个侍卫来这边糊弄人,真真是可笑!”
秦楚青这便笑了,都懒得搭理她。只折转回去,寻了明王妃她们说话。
周地哈哈大笑,再抛了下后,一把抓住袖刀的柄,讥道:“我拿这刀子来,是想要你的命的。谁知在你看来,它不过才值一个‘掀开帷帽’的水准。却是可笑。”
他微微垂首,望向薄如蝉翼的刀刃,扯了扯嘴角。突然,出手如电。大家还未看到他是如何运刀的,只见一阵刀光闪过,那帷帽已经一分为二,从最中间断裂开来。
秦如薇的侍女被那刀和拿刀的人吓到了,尖着嗓子大叫了声。
秦如薇却不理会她如何,只挑衅地看向秦楚青,目光中满是自得与嘲讽。
秦楚青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高声问了周地一句:“如何?”
周地继续上下抛着袖刀,颔首道:“可以行了。”
热烈的阳光中,袖刀翻飞,反着一阵阵刺眼的亮光。
在这亮色中,秦楚青邀了明太妃和明王妃同行。
秦如薇这才晓得,自己完全被秦楚青忽视了,不由大怒,高喊了一声“秦楚青”。
明太妃拉了秦楚青一把,示意她不要理会。
明王妃也不转头,只斜斜地看了秦如薇一眼,便侧过头去与太妃说道:“当初听人提到过那蝴蝶。据说还引了真蝶飞上去。如今一看,不过尔尔罢了。许是先前那些人见到的时候光线太暗,故而觉得美丽。如今看,美丽不见得,倒是十分扎眼。”
她说的,便是秦如薇额上描画的一只彩蝶。
这彩蝶的模样倒也罢了,不过是绚烂多彩。妙就妙在它的位置。刚好“停”在了那个伤疤处。
虽然因了疤痕而表面微微有点凹凸,但一眼看过去,旁人只会觉得那个蝴蝶衬得秦如薇原本就隽秀的面容更加妖艳了几分,甚少有人会想到它是否掩盖了甚么。
秦如薇自从开始用各种美丽的图案来遮掩伤疤后,自信了许多。而自打开始画蝶之后,运气也开始暴涨起来。特别是因此认识了窦少爷后,她就甚少画其他图案了,基本都画彩蝶。
先前也是有意在秦楚青的面前显露下自己的新模样,这才有意挑衅。哪知道她的计划全被周地给直接搅了。她没能在秦楚青面前显摆不说,还被周地直接坏了那帷帽,显露这新模样时的威势硬生生降去了八分。
如今听了明王妃的话,秦如薇气得脸都绿了。奈何眼前之人的身份高,她惹不得,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秦楚青虽然是敬王妃,但在她的眼里,那不过是府里头傻乎乎的一个姑娘,断然配不上‘王妃’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