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此,秦楚青视线朝金妈妈和何妈妈身上扫去,似是十分不在意地说道:“其实我在伯府管家也有些年头了。虽然王府的人比伯府多了不少,但我想我能应付得来。”
而后她勾唇一笑,十分诚恳地说道:“既然两位妈妈这么诚恳,我也不好继续劳烦你们了。有关膳食的那些账薄,不如一并拿来给我看看罢。”
☆、第126章
“账簿?”何妈妈嘴角笑起的弧度一下子消失不见。取代满面笑容的,是无限为难的愁苦之色。
她半弯着身子行了个礼,对秦楚青歉然说道:“都是奴婢不当心。那些的相关账簿,不见了。”
“不见了?”秦楚青失声说道,看上去十分讶异,“好端端的,怎地不见了?”
何妈妈十分为难,“奴婢也不知道。明明平日都是搁在那里的,谁知不知不觉地竟是找不见了。也不知被谁拿了去。”
她刚刚说完,金妈妈也接上了话茬:“又或者不是被人拿了。许是不知随手搁在甚么地方了,需得好好找找。过些日子也就能寻到了说不定。”
一通话说完,半晌没听见秦楚青开口。
她俩悄悄地抬头看了眼,才发现秦楚青脸上的笑意已经转冷。目光已然锐利,仿若利箭,直直地射向她们,似是要将她们看穿。
但只一瞬,再去看,秦楚青的神色分明是柔和的。
两人便听她说道:“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紧着些寻到罢。”
金妈妈和何妈妈都暗暗松了口气。出了门后,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低声约好了,去何妈妈屋里坐一会儿。
她们离去多时后,烟罗想起先前这两个妈妈的那番说辞和作态,气得肝疼。将茶水给秦楚青捧来后,忍不住说道:“账簿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竟敢只行个礼?跪下都不为过!还有,甚么叫‘不知被谁拿了去’?这府里头守得那么严实,还能有嗡嗡乱叫的苍蝇飞进来把它偷走了不成?”
烟柳边理着秦楚青的妆奁匣子,边道:“可不是有苍蝇么。”她朝西侧那边扬了扬下巴,“还是不小的苍蝇呢。”
“难不成是她们拿去的?”烟罗顺口说完,一拍脑门,“哎呦看我这糊涂的。她们是想将过错推到那边去?挑拨离间的,更恨人!”
说着,抽出托盘的手都更使劲了。冷不防手肘碰到了桌沿,砰地一声响。
烟罗的脸顿时白了,摸着被撞疼的地方倒抽凉气。
烟柳噗嗤笑了,指了她说道:“看你再说别人?可是受了罚了!”
陈妈妈叱了她们几句,说道:“不是说了么,或者不知随手搁哪里了忘记了也不一定。有时间嚼舌根,倒不如快去做事!”
“妈妈您也真信那话?”烟罗本就胳膊疼,一听被斥,心烦之下也有些憋不住了,回嘴了句:“那么重要的东西,还能‘随手一搁’?她们当旁人没见过账薄还是怎的!真当那东西跟街上买的话本子似的,随手扔没了改天买一个补上?”
平日里她也是极其听陈妈妈的话的。这次是着实气狠了,也是口不择言。
陈妈妈本还想斥责她几句,一看她那气愤的脸通红的模样,绷不住笑了。狠狠戳了下她的脑门,低声道:“也就主子性子好,纵着你随你乱说。要搁在别家,就凭你这张嘴,早就不知打了几百个板子了。”
烟柳笑着说道:“正是如此。”
她刚说完,陈妈妈又对她道:“还有你!不看着她点,竟跟她瞎胡闹!”
几个人正在这边嘀咕着,不远处传来了秦楚青悠悠的声音。
“胡闹甚么?我听着挺好。连烟罗都能听出来有问题有漏洞,偏她们当真就这么说了。可见在这安稳地儿待久了,便连想法都变得自以为是了。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再自得些日子。少不得要露出更大的问题来。”
烟罗听了,眼睛一亮,道:“原来太太是存了这个心所以故意放她们一马?”
话一说完,见烟柳正抿着嘴看着她乐呵,陈妈妈也笑容满面,烟罗仔细想了想刚刚秦楚青那话的前半句,顿时苦了脸,道:“太太诶,什么叫‘烟罗都能听出来有问题’了?敢情奴婢看上去像是个傻的?”
她这话一出来,屋里的人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