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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阳还在昏迷中。此刻,他正趴在竹架上,由仆从们抬着往那边行去。
一行人中,秦楚青和宁王妃中间,还有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霍玉暖一边一个拉着她们的手,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晕着的少年,半晌都不错开眼。
偶尔转动下眼眸,便会轻轻地晃晃秦楚青的手,而后紧张地小声问道:“姐姐,他不会有事吧?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秦楚青就微微弯了身子,小声安慰她,和她说,秦正阳无事。不过与她先前一样,晕过去了。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你骗我。不一样的。他明明更惨。”
说罢,她将祖母和阿青姐姐的手又抓得更紧了些,继续盯着那个疲惫无力的小少年用心地看。
太太们和姑娘们很快就离开了宁王府。
待到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全部离去,霍容与这才回了院子。
秦楚青当时正和世子妃轻声说着话。背对着门口方向,未曾发现他的到来。还是世子妃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看门外,这才瞧见了霍容与。
清隽挺拔的男子正朝这边坚定行来。虽快步而走,却丝毫不见慌乱。虽衣染秽物,却依然气度高华。
秦楚青沉重了许久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忙疾步朝外行着迎了过去。
谁知两个人渐行渐近眼看着就到对方的眼前了,霍容与却往旁侧身一避,闪过了她相迎。
秦楚青看着空荡荡的眼前,有些不解。疑惑地侧过头抬眸看他。
霍容与眸光闪了闪,歉然地轻声道:“别。太脏。”
秦楚青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怔了下后,她看着他满身的污迹和斑驳的血色,不由莞尔。而后眉端轻扬,笑着望了过去。
霍容与顿了顿,反应过来,忍不住哂然一笑。
——当年的他们,战场下来,身上衣衫比这还要污浊,彼此又何曾介意过?
怎地此刻反倒介怀了!
想通之后,他也不再闪躲。走上前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温暖细腻的触感袭来,瞬间安抚了他已然疲累的心,让他慢慢重新归于沉静。
有他在身旁,担忧焦虑了许久的秦楚青也心下安稳许多。也不隐瞒,低低对他说道:“正阳受伤了。已经缝了伤口。我很胆心。”
短短几句话,已经将她的心事尽数表明。
霍容与一直在处理逆贼之事,不知秦正阳发生了甚么,便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虽一个字未说,但他想要安慰她的心意,她已然明了。于是轻轻点了下头。
霍容与这便牵着她的手,往里行去。
待到进了屋中,他方才松开交握的双手。去到榻边,仔细查看秦正阳的伤势。
将缝针处细细观察过,又拈了点散落在伤口旁的金疮药好生看过,霍容与这才直起身来,与屋内其余人道:“伤口处理得不错。过上些时日,便也好了。”
大家方才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隐隐听到哽咽抽泣声,循着看过去,才发现竟是霍玉暖在哭。
宁王妃小声安慰了她几句。小小的女娃娃却拨开祖母的手,一下子扑到秦正阳的榻边,哇哇大哭。
霍容与恰在榻边。看到她这般伤心,不由探手出去,想要扶她起来。指尖将要触到她时,却是忽然想起来她很怕他。便有些犹豫,迟疑着想要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