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步子。
“三哥你这是做甚么?”
“我倒想问你打算怎么着。”
“家里有了喜事,我们自然要……”
秦立语刚说了没几个字,看到秦立诚那略带薄怒的模样,到底有些心虚,不再多言,恹恹地跟着他出了门去。
——伯府已然分了家。就算伯府接旨,也和他们没甚大关系。且,她前一刻还颐指气使地在那边指责秦立宁他们。这个时候伯府有了喜事,还是宫里头带来的喜事,她反倒要眼巴巴上前倒贴,着实说不过去。
宫里来人可是大事。林公公一进大门,就有仆从忙不迭地悄悄往四处去通知主子们。
秦正宁听说之后,很是诧异。正往前面去迎,又有仆从匆匆过来,将林公公与秦立诚、秦立语的对话讲了。
秦正宁这便慢下了步子,将事情前后仔细思量一下,又将霍玉殊待秦楚青的方式一一琢磨了番。
惊疑不定过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停步踌躇片刻,忽地转了身,若有所思地朝着自己屋子行去。
秦楚青自然也得了消息。
陈妈妈先听说了此事。
秦楚青本在榻上小憩。忽然就听陈妈妈在床边急切地轻声唤她。
自家姑娘生了病,若是寻常事件,陈妈妈定然能掩就掩过去了,断不会将秦楚青吵醒。而且,还是那么坚定地非要这样去做不可。
秦楚青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或许是有大事发生了。双眼猛地睁开,倒是将床边的几人给惊到了。
她慢慢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上竟然出了一身的薄汗。缓缓下了榻,行走几步,不由暗喜。
老大夫开的方子颇为有用。虽然两次小睡都睡得不甚踏实,但这次醒来,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身子也没那么乏力了。
时间不等人。
秦楚青由烟云伺候着净手净脸,凑着这个空档,将事情细细问了。
得知林公公带了圣旨过来,而且来的目的和她的亲事有关系的时候,秦楚青惊愕之下猛地抬头,顾不上其他,水渍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落到了脖颈处,润湿了衣襟。
烟月忙去拿布巾给她细细擦拭。
秦楚青却顾不得这许多,赶紧问了现今的时辰。
烟柳一直留意着这个,在旁立刻禀了她。
秦楚青慢慢坐到椅子上,扯过布巾自己擦了把脸,又郁郁地将它丢到了桌上。
——上次霍玉殊忽地反悔,硬生生改了时间让她即刻进宫,她已经违背了他的意思一次。
这一次,若是既想不遵从圣意又要保住全家,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她如今不过是个后宅的女儿家。没有任何可以抵抗霍玉殊的能力。为今之计,只有想法子让霍容与来和霍玉殊抗衡。
偏偏……
偏偏此时距离霍容与离去,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如果立刻遣了人去追他,一去一回,最快也得需要三个时辰多。待他赶到,也已经事成定局了。
该如何是好?
秦楚青暗暗叹气。
当真是世事无常。总会有些事情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超出自己的想象,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