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三巡,菜过五味,诗会气氛愈是浓烈。在场的都是临安城有名的文人才子,诗会前一周就都早早准备,手里也都有一两首好的作品,此时大家一起拿出来品评比较。这边李师师一首念奴娇刚唱罢,吴志娴那边便吟起一首忆江南,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其实每年诗会打擂,都会有几首流传百年的佳作出世。刘子翚因为参加这次诗会,风头正盛,名气一时都超过了与他齐名的几位才子。春风得意之际,又是美人在侧,不免就有些时来天地皆同力之感。
心里这样想着,刘子翚与吴志娴耳语一番。吴志娴起身走向诗会前方,道:“每年诗会打擂都承蒙丰月楼操办,子翚公子刚刚特意为丰月楼作诗一首,奴家听过之后不由觉的公子惊才艳艳,情不自禁就想念与大家一同欣赏。”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承平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月楼。“
这首诗念罢,众人皆是用惊奇和佩服的目光望向对面。李师师嘴里轻轻地将这首诗复念一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子翚,随后笑着向吴志娴道:“恭喜妹妹了,这届的花魁之首怕是非你莫属了,子翚公子大才,姐姐这边怕是比将不过了。”
刘子翚坐在对面笑而不语,下一刻却扫视李师师一行人,最终目光停留在李白身上,笑着说道:“李兄,既然来此诗会,怕不是空手来的吧?据说李兄自小便与易安居士同处,说是堂弟,关系嘛更像是半个师生,想必文采定是不差的。不如李兄今日诗会留下一首大作,既是扬名,也是让我等瞻仰一下易安居士门下风采,如何?”
刘子翚语声不高,却也字字恰入人耳。顿时宴席间可是炸开了锅,李清照虽然自那首五言绝句后心灰意冷,从此再无诗词出世,但临安一地,论名气,真正的大家还是非她莫属。
李白摇了摇头,起身笑道:“平日里堂姐虽也教导我一些,但刘兄这首诗已是上佳之作,在下不敢班门弄斧,改日改日。”
“李公子,奴家说句公道话,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吴志娴笑道,“方才子翚公子提起易安居士,大家可都是真心仰慕,来此之前奴家可听了不少传言,说公子你虽是她的堂弟,却也是不学无术,沽名钓誉之徒,整日借着易安居士的名号哄骗师师姐姐。今日一番相见,观公子气度不凡,奴家自是不信的。虽说文章偶天成,但公子今日只需随便作上一首,谣言不攻自破,岂不快哉?”
李白瞧她说的认真,却也是笑了出来。
“总之,今日临安有名的才子都汇聚于此,又有师师和志娴姑娘作陪。李兄就不要推脱了,若是最后作的不好,另姐怪罪下来,我等兄弟也会和另姐解释清楚,定不让你受丁点责罚。”
刘子翚话刚说完,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李兄,就作一首罢,作的差了我等也不会笑话。”
“碍?能得易安居士教导的岂是徒有虚名?”
“小白公子,今日留下一首大作,我等与师师姑娘日后念起,也是与有荣焉。”
“莫非是看不起在座的才子们吗?”吴志娴哝哝讲道,话讲的是慢条斯理,表现的也是一脸人畜无害。
“狂妄。”
“放肆。”
“看来不学无术是真。”
“定是那沽名钓誉之徒。”
李白脸色陡然冷了冷,随后嘴角拉出一个弧线。果然,不管是不是那个宋朝,这个高衙内都是个坏痞。不管今日自己作不作的出来诗词,或者作的一般,明日刘子翚都会踩着易安居士这四个字扬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师师被吴志娴等人的咄咄逼人一时间搞的有点不知所措,这会反应过来正要说话,却被李白一手拽住袖口,淡淡讲道:“诗词我是作不出,不过临走时堂姐嘱咐,志娴姑娘老家在汴京,一路迁来临安,来者是客,她特意为你写了一首诗交付于我。”
李白环视四周,径直走向一张书案前,拿起笔来。
唰唰唰
他心中不爽,写的也快。不多时写罢,将宣纸交予李师师手中,说道:“劳烦师师姑娘念与大家听听,我今日来原本就是混吃混喝的,此时吃饱喝足就先走了。”
李师师点了点头。
李白走出几米之外又拍了拍额头说道:“忘记恭喜师师姐姐了,今年的临安花魁姐姐当之无愧。”随后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故弄玄虚,知道丑事败露,借此溜走。”
“定是易安居士之前所作,我等肯定听过。”
……
短短的喧闹之后,吴志娴看着看过宣纸的李师师一脸惊疑,不由地皱起眉头。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据说当晚李师师念完李白留下的那首诗之后,吴志娴,刘子翚等人脸色极为难看。一个时辰后,一首题临安邸传遍各大小诗会: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