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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子一直垂涎宋三猫的桦树皮哨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以前每当宋三猫因为烦恼而坐在半山腰上吹哨子,从屯子里头一个跑出来并且一脸饿狼似的表情的就是大狗子,这点他毫不隐晦自己的贪婪的眼神和占有的**,而宋三猫心里也是明镜似的。
其实桦树皮哨子好做,只要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猎人都会做,因为这种能吸引狍子的哨子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猎而存在的,只可惜在动物日益稀少的今天,这种传统的手工艺也已经渐渐凋零失传。而宋三猫的那个桦树皮哨子则是他姥爷亲手做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更是唯一一次给三猫做的小玩应儿,本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却因为有了对亲人的思念所以显得倍加的珍贵,这不是宋三猫敝帚自珍,而恰恰代表着他对感情之事的看法。
三猫完本不舍的亲手将哨子拍在了大狗子的手里,本该是赚到的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的不情愿,这点正好与大狗子相反,那个因为一个哨子就能偷家里东西出来的傻小子,此时正因为可以给屯子东头小芳吹曲子而兴高采烈,全然没有思考到他爹一旦现后的结果。
与大狗子躲在一处僻静地方的宋三猫试了下捕兽夹的牙口和咬合的力道,很是满意。他将其别到腰后就开始解那杆被布条缠到几乎同粽子别无二致的‘青海造’,直到那乌洞洞的枪口和枣红色的枪托逐一展现在他的面前时,这个因为母亲生病和痛失哨子而变得郁闷无比的少年,这才终于笑逐颜开起来。
“他妈的,枪药呢?”正在熟悉土造猎枪的三猫当一把掘开枪膛的时候,原本愉悦的心情不禁突然变得糟糕起来,因为他没想到大狗子竟然还留了一手,压根儿就没给自己弹药!
“在???在这呢!”大狗子一见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兜里掏出两个黄澄澄的铜壳子,摊在手心里说道。
“就这些?”宋三猫一把抓过弹药,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真???真的。”原本因为得到哨子而变得性高采莲的大狗子一见三猫的凶神恶煞后,好心情不禁开始被恐惧所取代,他结结巴巴的说:“就能??拿俩,多???多了我爹??爹??会现??”
听见这么说的三猫这才逐渐放开了手,撇开大狗子后他一把将两颗土制弹药推上了枪膛,虽然他想起以前姥爷曾经跟他说这种土制的弹药故障率比较高,但是此刻他已然没有时间和资源来验证这弹药是否可靠。他抬头看了下天,日头当空照,不能再耽搁显然是该出的时候了。
宋三猫将手中的‘青海造’又重新包好,又看了看大狗子的表情,现不像是有所隐瞒或者说谎的神态,这才说了一句:“两个枪药?够了,起码打死你足够了。”说完还将枪口向上抬了抬,角度正好指着大狗子的脑袋。
果然正如宋三猫所料的那样。大狗子一见枪口指着自己立马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其度简直不可思议,虽然说参加奥林匹克的百米冲刺尚显不足,但能肯定的是这已然是他有生之间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重新又回复了落寞的宋三猫直到看着大狗子的身影消失后,这才起身为行程打点着。对于大狗子这个人,宋三猫虽然从小到大跟他一直针尖对麦芒的互相不待见,但却是这个屯子里唯一一个跟自己有过多次交道的同龄人,尽管三猫没有朋友也知道这个词语对他的奢侈程度,但是他在孤独之余却还是有点感谢大狗子的,毕竟有一个能时不常的跟自己斗斗嘴动动手的人也比一个没有来的要好,哪怕这个人不招自己的待见。
宋三猫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大山,突然心生出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唏嘘。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点着自己该带的家伙,夹子、柴刀、手套、绳子、青海造,工具全部齐全也是宋三猫最大化的轻装上阵的标准配备。至于水壶和干粮?那不需要!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天冻地,水壶不过就是一个装冰疙瘩的东西,即不能喝带着又沉,遍地的大雪可是随意取舍的天然水源;干粮本来是唯独不能或缺的,但是这对宋三猫来说已然是比弹药更加珍贵的东西,况且他原本就是想去山上碰碰运气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一来他还没有独自在山上过夜的本事,二来家里也实在是拿不出来一丁点的粮食。
打点好行装的三猫将头上的狗皮帽子系紧,他回头看了眼在孤零零矗立在寒风之中的简陋的家,突然心智无比的坚定,他毅然而然的转过身忽然双手合十,低头念了句“老天保佑”后,抬步就向深山走去!
???
宋三猫进了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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