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他招招手道:“六子,给娘过来瞧瞧。”
莫思归被她的话吓得抖了三抖,却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床前。
女人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笑道:“瞧瞧你这样子,我是你娘,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又不会杀了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说着她便拍了拍莫思归的脸,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之意。外人看来这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可花倾楼知道,那女人绝不怀什么好心。
她身上的男人起身套上了衣服,从袖子里摸出了几个铜板,叮叮当当扔在了那张破床上,有几个还砸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不仅没嫌少,反而如获至宝地捧了起来,穿起衣服给男人磕了个头,道:“爷,以后再来啊!”
就连一边的莫思归也跟着说道:“爷,慢请走。”
那本应洋溢着天真笑容的稚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理所应当地做着他不该做的事情。
花倾楼终于明白莫思归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认定一个人是好人了。
起初他只是以为莫思归以前受了许多苦,年龄小不懂事,可看到了这一切,他便完全明白了。
就像站在谷底的人四面八方都是前进的路一样,莫思归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见的最多的人便是这搔首弄姿的养母和各种各样的客人,难怪给他口饭吃他就要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他无法参与莫思归的梦境,即使百般怜爱万般心疼,也无法触动莫思归分毫。
他所能做的,便是站在他身边,等待着这梦赶紧结束。
☆、入梦二
莫思归的一天过得很单调。
梦境中的一天相当于现实的一个时辰,除非莫思归醒来,花倾楼才能从他的梦境里出来。换句话说,如今他们两个人的梦境是连在一起的,只有做梦的人醒来,两人才得以脱身。
也就是说,花倾楼需要在莫思归的梦境里一直呆下去,直到他醒过来。
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除了跟着莫思归他也没地方去。这时候的莫思归也就五六岁,却早就学会了挑水劈柴,个子太小提不起木桶,便用一小桶一趟一趟的提过去。天寒地冻,他还必须脚步快着点,以防小木桶里的水被冻成冰。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花倾楼这种蜜罐里长大的二少爷,若是让他来干这些事,恐怕都不一定能做得如此得心应手。更何况莫思归除了干这些粗活,还得伺候他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养母,替她洗衣做饭。
倒也真应了他养母那句:“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比狗还乖呢。”
他养母一天之中多数时间都在揽客做生意,闲下来的时候便躺在床上抽烟。每次她做生意的时候,莫思归便会自觉的在门外干活,清洗她前一天换下来的衣服。寒冬腊月的天,莫思归的手就浸泡在冰冷的水里,手都要冻僵了,可他还是依旧不停的洗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