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坏了朝野上下。
李太后整日唉声叹气,秀眉紧皱,想不出半点法子。
……
惨淡的月光映照着满目疮痍的汉之大地,映照着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繁华、死气沉沉的东京汴梁,映照着汴梁城内一处鲜花凋零的后花园。
当月儿挂上了花园中八角亭子的飞檐上时,伫立亭子里举头望月的那个魁梧高大的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他回过头来,月光映照出枢密使郭威忧心忡忡的一张脸;望着爱妻那越来越瘦弱的身影,他心痛的道:“妇人你有病在身……”
郭夫人不停的咳着,将手里的披风披到他身上,娇嗔道:“将军!你在寒风中立了这么久,当心着凉啊!”
郭威握了握她那暖暖的手,道:“我睡不着啊!”
“将军身经百战,为什么此次却这样忧心?!”
郭威紧皱双眉,道:“妇人啊,此次我身为三军统帅,责任重大,是救黎民于水火,挽社稷于狂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我不想成为国家之罪人,留下万世之骂名。“
顿了顿,随即道,“当今圣上年幼无知,难于主宰全局;朝中将相不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江山势危,怎能不令我心焦呢!”
郭夫人满面忧愁的道:“将军啊,为妻知你秉性刚直,哪里不替你担忧呢!古语云: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堆山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在保全国家的情况下,也要学会保全自己啊。你要多多的向太师冯道学习呀……!”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郭威微微一笑,道:“多谢夫人提醒,我倒忘了拜别冯老太师了。”
……
太师冯道正坐在太师府里的书房中品茗夜读,家奴报枢密使郭威求见。
太师闻听,慌乱的放下书,急急的奔出房门,倒履相迎。
刚出书房门,正迎着郭威;郭威抱拳施礼道:“深夜打扰太师,请太师见谅!”
“唉哟,郭将军说哪里话,郭将军大驾光临,令我寒舍蓬荜生辉啊!”太师冯道喜笑颜开的道,“寻常间,我怕是请也请不到!“赶忙一把扯住郭威袍袖,让进书房。
二人坐定,冯太师关切的盯着郭威,道:“不知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唉——!“郭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近日便要西行,特来向老太师道别,并聆听老太师教诲。”
“这……!”冯太师一愣,随之哈哈大笑,“将军太抬举老夫了。”
“老太师不要过谦,”郭威一脸虔诚的望着冯道,“朝中谁人不知老太师满腹经纶,博学多才,识古通今,处事圆润。”
“哦……?!哈哈哈。”太师一阵畅笑,“郭将军既然如此信任老夫,老夫再虚与委蛇就说不过去了。”
郭威马上正襟危坐,虚己以听。
太师捋了捋胸前稀疏的五绺长髯,沉吟着道:“老夫至今为止曾先后事唐、晋、汉,三朝八位皇帝,到没有什么惊天纬地之才、安邦治国之志。靠的是,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切记:缄口金人训,兢兢恐惧身。出言刀剑利,积怨鬼神嗔。简默应多福,吹嘘总是蠢。”
紧接着一阵干咳,稍顿片刻,呼吸平缓后接着道,“将军此次面对的对手非比寻常,李守贞原朝中宿将,可谓功高望重,他能令众人归附于他,自有过人之处。将军此次前去,勿贪恋钱财,一切所得,尽赐兵吏,势必众情倾向,无不乐从,守贞自会败于你手!”
郭威顿在那儿将太师的话咀嚼半天,随即击节喟叹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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