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自己怎么忘了,不应该和古人开这种越界的玩笑。
而且阿敕是陛下的近卫,要是把这番话报告给对方,那她真的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宗政垂眸:“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她想举三个手指头发誓,举起了一只包扎成球的胖爪,“我是陛下的御妻,当然只喜欢陛下一个人啦,我是不会红杏出墙的!我和这里的人一样忠贞不二!”
“那如果,你不是陛下的御妻呢?”他又问。
宝琢一愣,“嗯?”
“如果你能自己做选择,你选谁?”
*
不知名的小偏殿里,宝琢窝在榻上小憩。阳光从窗口洋洋洒下一片温暖,有枝梨花斜斜向里,扑簌开淡淡的甜香,她像慵懒午睡的猫儿。
刚刚经历了一场宴会中暗藏的刀锋剑芒,受了惊吓,还要应付阿敕突然抛出的难题。她精疲力尽,很快就困倦的耷下了眼皮。因阿敕说后续或许还有事情需要问她,再加上偏殿亦有空榻供人歇息,她就听从建议暂时在那小憩。
宗政所扮的阿敕就在旁边守着她,他替她拂开额发,神色难辨,仿佛在不断回想那番对话。直到外面有神策令的人来寻,他方去了门外。
等他回来,房间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宗策连九龙衮服袍都来不及脱,稳住了宴会里的局势后,就赶了过来。皇宫的诸多殿阁中都有暗门,与地下暗道相通,这间偏殿便是其中一个。他走出暗门,自然看见了榻上睡的人。
她头微侧,蜷着手贴在脸颊边,脸上有睡觉时醺然的红晕,很是酣甜。
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能了无心事一般睡着,宗策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榻边替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复掖好被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宗政走了进来。
他有一瞬间的心慌,却依旧垂眸注视着榻上之人。只在脚步上接近时,回头自然地唤了句:“阿政。”
他看到他仿佛并不意外,只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眉头轻皱:“你饮酒了?”
“只喝了一小杯。”他一顿,摆了摆手。
宗政眉头皱得更紧,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替他去倒了杯茶:“好歹冲淡一点。”
“好。”宗策饮了两口,气氛一时有些安静,他将视线投在虚处,轻咳了声道,“刚刚在殿里,因为当时的情境需要,所以我才牵了她手以作安抚。你不会和哥哥计较罢?”
“不会。”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时阿政的表情不惊讶又不恼怒,好像已经知道了一般,让他有些慌神。
宗政观他神色,轻勾唇角,语气淡然:“其实,哥哥如果喜欢,将她让给你也无妨。”
宗策惊怔在那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这天底下的东西,本该都是你的,只是你愿意与我分享罢了。皇位也好,女人也好,都是你肯让给我的。假如有一天你想收回,我没有异议。”他眸光暗敛。
宗策狠狠地皱了下眉,“胡说什么,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难道不是吗?”
宗政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与对方一模一样的面容,“皇室存不下孪生子,尤其是继承皇位的孪生子。我本就只是阿策你的影子,因为母亲和你的宽容才能存活于世。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否则也不会利用阿敕的身份去接近她。我愿意把她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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