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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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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捞起几片肥肉给黄狗吃,看着它一副馋相,又倒了一半的汤拌饭让它吃个饱。晚上母亲发现后,踢了狗几脚,大声地斥责她“你是不是傻了?让狗吃肉。人重要还是狗重要?没人比你更傻,读书读坏脑了”她搂着老黄狗,愤怒地望着母亲,拒绝吃晚饭。在她的心中,老黄狗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它比父母好一千倍。

    父母的兴趣仍是吵架,她和他们几乎无话可说,老黄狗时时跟着她,伴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单的日子。它不会说话,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彼此之间那份深深的依恋。

    快升初中了,学校下令,不交齐学费不准参加考试。李杏还欠学校的25元学费。父亲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方法,猪还未到买的时候,鸡仍未长大,他想到借钱。母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禁止父亲借钱。她的脑子永远转得比他快“不如买了那只老黄狗,它已很老了,以后再买一只小狗逗小杏。小狗值不了几个钱。”父亲很快被母亲聪明的提议说服了。

    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李杏见到一个杀气腾腾的男人抓着一把钩进她的家,可怜的老黄狗躲在床底,凄惨地呼叫。她扬起一条棍,怒火冲天“你再不滚,我打死你这个疯佬。滚”狗贩吓了一跳,停止了捕狗的动作。

    “你们的女儿真泼辣,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不卖了,不卖了。你喜欢它,我们不卖了,我去借钱。”父亲马上妥协。诡计多端的母亲也对她说“真的不卖了,你去二婆家借些盐回来,家里的盐吃完了”

    她深信不疑,放下棍,向二婆家走去。当她回来时,顿时傻了眼,她的老黄狗被坏家伙捉上铁笼,它绝望地拍着铁笼,哀嚎声渐渐远去,她一边追一边哭,追到了小桥边就追不上了。每晚它坐在这儿等她放学,现在她却在这儿和它生死离别。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回家。

    从此以后,李杏再也没有见过老黄狗,它再也不舔她的脸了,为了小主人的25元学费,它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她每次遇到不愉快的事,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它,想着想着,便失声地痛哭起来

    她变得郁郁不欢,再也不主动地向他们汇报学习成绩,有什么心事都写在日记里。

    91年,李杏以全乡第一名的高分考上本镇的一所重点中学。父母一改往日的作风,出奇地和好了。女儿为他们争取了莫大的光荣。

    家里卖了两头猪,他们送给她一辆漂亮的自行车和许多新衣服。父亲在开学当天,特意买回两只小狗,一黄一黑。她脸上又展现出淡淡的笑容。

    每次周末放学经过小桥,她都会停下几分钟,默默地望着小河的流水,忆起它温和的眼神,忆起它热情的拥抱

    家里的小狗不明原因地死了,父亲又买回新的。到底死了多少只狗,李杏也记不起了,每次父亲都会重新买回一只。母亲有时也叹息道:“都怪我,卖了老黄狗,家里再也养不活狗了。”

    去年春节,李杏和孩子一起回乡下,有一只黄绒般的小狗扑出来,扑到孩子的身上。首次见面,他居然和小狗像老朋友一样玩起来,又追又跳,满村都是他的笑声。

    她又一次想起了童年时候忠诚的阿黄,她满面是泪,他们也是绕着村子不停地跑,留下了一串串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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